薛宜毕竟失血过多,食补了一个礼拜其实效果甚微。他的精神并不好,很容易犯困。闭着眼睛给顾沅揉了三四分钟,意识就渐渐模糊了,在顾沅肚皮上揉着的手也慢慢地停下来了。
顾沅听着薛宜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熟了,动了动脖子偏头看着他。病房里关了灯,不过外面的走廊里开着灯,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进病房,让病房里并非完全的漆黑一片。
顾沅借着那微弱的光,凝视着薛宜的侧脸,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完美的侧颜好半晌,他伸手轻轻地触摸着薛宜的唇。
温暖的,柔软的,干涩的双唇。若是往常,薛宜一定会觉得痒,闭着眼一手啪地拍掉他的手,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可现在薛宜却一点反应都有。
顾沅知道,这是因为薛宜给他输了那么多血,身体太差的缘故。
怎么会这么傻呢?顾沅觉得心里很难受。正常人失去那么多血,轻则昏迷重则休克,可薛宜还是给他了,不是因为深爱他,而是因为感激。
薛宜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怨他当年的任性,还感激他送他妈妈去治病。
虽然平日里常常看他不顺眼,饭桌上经常出现他讨厌的饭菜,床上也是经常折腾他,可薛宜始终记得他的好。
当年送薛妈妈去治病,也是他吩咐了顾倾的秘书去办的,他其实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治病的花费,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哥平日里给他的零花钱而已。
顾沅觉得若是车祸以前,换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薛宜那一步,或者会,或者不会,各一半几率。
可惜薛宜做这些不是因为爱。
顾沅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只手有些艰难地给他哥发了条信息,让明天早上带两人份的早餐。
发完消息,他放好手机,闭上眼挪动着脑袋靠在薛宜的肩膀上,手从薛宜脸上移开,往下握住了薛宜放在他肚皮上的手。只要这样他才觉得安心,觉得学薛宜是属于他的,哪怕不爱,可也是以家人的身份在他身边。
顾沅快要睡着的时候,薛宜睡得不大安稳,皱着眉头。他翻了个身,面朝着顾沅,胳膊无意识地搂在顾沅的腰上,然后眉头渐渐松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顾倾拎着两个保温盒来送饭,推门进来就看见顾沅眯着眼睛凝视着身旁还没睡醒的薛宜,一脸满足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蠢。
顾倾把保温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不锈钢盒子和木制桌面发出响亮的哐当声,盯着薛宜面露不善地问:“他怎么还再睡?都几点了?”
顾沅不满地说:“哥,你轻点声,让他再睡会儿。你看他脸色还不是很好。”
顾倾的脸更黑了一些:“好了,先吃饭吧,做了你喜欢的菌菇煲。”
顾沅打了个哈欠,一幅还没睡够的模样,眼底泛着水花说:“等一会儿再吃,还没洗脸刷牙呢。”
他们说话的空档,薛宜的眼皮子动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神有几分迷茫,缓了一会儿才清醒了,看着站在一边的顾倾,他翻身起来打招呼:“大哥,你来了。”
顾倾不怎么友好地‘嗯’了一声,又对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小周说:“小周你给阿沅洗洗脸,让他吃饭吧,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薛宜对顾倾的态度并不在意,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身上只穿了裤头,修长的四肢和身上漂亮的肌肉都露了出来。明亮的灯光下,顾沅看的眼睛都直了,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就是觉得薛宜身材很好。
薛宜走到隔壁床上,拿起裤子弯腰穿上。顾沅看着他弯腰时背部流畅的线条,很想摸一摸。突然觉得顾倾的的反应有些不对,他的视线从薛宜身上移开,看着顾倾。顾倾也在面无表情地看薛宜。
顾沅顿时很不满薛宜的身体被大哥看了,明明只有他才能看。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大哥,你快去公司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顾倾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话。只是越发觉得应该让阿沅早些和薛宜离婚。薛宜作为阿沅的老婆,在他面前这么坦荡荡地,一点没有为人、妻子的觉悟!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顾倾对最自己弟弟见色忘义很无奈,同时看着弟弟对薛宜的感情越陷越深,他很是担忧。可是现在阿沅在住院,要保持好心情,这些事暂时还不能提。
可是阿沅最起码还要住养两个多月,就怕这两个阿沅已经彻底沦陷了,而薛宜依旧置身事外。顾倾觉得自己为了弟弟,简直操碎了心,关键是弟弟还一点都不理解他。
“嗯,大哥你路上小心。”顾沅朝着顾倾挥挥手,顾倾无比心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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