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你终于来了。”张彦冻的鼻子红彤彤的,接过钱给一旁停着的出租车司机付了车钱,立马拉开薛宜的副驾驶座,钻了进来。
“你的车呢?”薛宜问奇怪地问。张彦有一辆红色法拉利,骚包的不行,去哪里都爱开着。
张彦搓着冻的紫青的脸,哈着气说:“送修了。”
薛宜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张彦又八卦地问他:“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搬这里来住啦?”
“离公司近,方便。”薛宜想着还是先不要把离婚的事告诉张彦,不然他能唠叨半天,他不想耳朵受折磨。
张彦嘴巴闲不住,问题很多,他问一句,薛宜答一句,很快就到了六号楼下面。
因为快中午了,乘电梯的人挺多,他俩不可能霸占一个电梯,把所有的东西一次性搬进电梯里。只能分批搬运。东西太多,薛宜和张彦两人搬了三次才全部搬完。等最后薛宜胳膊都有些酸了,张彦也喊累。
薛宜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忙了。锅碗瓢盆之类的先清洗了一遍,这才和好面,又把羊肉洗干净,用料理机搅碎。
“张彦,你过来帮忙剥蒜。”薛宜又把生姜和葱洗了,喊外面的张彦。
张彦进来,看见薛宜系着一条蓝白条纹的围裙,在洗手池边上忙活。
“啧,薛宜,我说你真贤惠啊。”张彦拿起蒜蹲在墙角的垃圾桶边上剥。
薛宜不理他,取了一根胡萝卜,切成片用热水焯一下,然后切成末,又把洗净的生姜和葱切末放好。
然后开始剁羊肉。
“啊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张彦惊呼一声,起身凑到薛宜身边啧啧两声,呸了一声说:“你那个便宜弟弟,真不是东西。”
“他又怎么惹到你了?”薛宜低头剁羊肉,问的很随意,薛恺之他是不怎么关心了。
“他倒是没惹我,”张彦嫌弃地说:“可他不是之前和你家那位,嗯……好过嘛,可你猜我昨晚上在酒吧里听见他说什么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薛恺之要做什么对顾沅不利的事情。薛宜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想知道,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知道内情。
“他说什么了?”薛宜问。
张彦啧啧两声,说:“昨晚上我在星夜酒吧喝酒,去上洗手间,隔壁坑里正是薛恺之,他跟人打电话呢,说是沈氏集团的城西桃园度假村开发项目,让林氏不要掺和进来。”
“后面他说的很小声,我也只隐约听到他提到了顾氏,又说顾氏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张彦摊手,“就听到这么多,不过薛凯之的语气里的恶意,厕所里的臭气都遮不住,我看他就是想坑顾氏一把。”
“哦。”薛宜语气淡淡的,可他心里却很不平静。薛恺之和沈少勾搭在一起比上一辈子早了三年。不过也没什么意外的,大概是看顾沅这边没戏了,就换了目标。
那个度假村开发项目,听起来前景很可观,上一辈子众多企业想要掺一脚,可最后参与的都赔了个底朝天。
项目是沈氏炒热的,可开发的时候,沈氏却没参与,把地皮拍卖了出去,据说是沈氏手上有另一个重要的开发项目,才不得不放弃了度假村这个项目。
可哪怕项目砸了,众人也没有怀疑到沈氏头上。薛宜也没有怀疑过沈氏从中做手脚,是最后他认识了秦灏之后,才从秦灏那里得知,度假村开发项目就是个坑,是沈氏专门用来坑人的。
薛宜一回想,那些参与了开发项目的公司,其中没有特别雄厚的资金支持的、发展前景很不错的几个公司,都被沈氏收购了。
沈氏捡了个大便宜,之后花了四年时间,几乎占据了京市商业圈半边天,成为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
薛宜想起了,上一辈子顾氏后来也遭受了几次致命的打击,虽然都挺过去了,可产业大幅度缩水。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沈氏的手笔,有没有薛恺之的参与。
薛宜叹了口气,他倒是想给顾倾提个醒,可他说了顾倾未必信他。他想了想问张彦:“你不是和吕延鹏挺熟吗,你把这消息给他透露一点。”吕延鹏是顾倾的得力助理,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提醒顾倾的。
张彦撇撇嘴:“我干嘛要提醒啊,我这是看你你和顾倾相看两厌,才告诉你,好让你看热闹的,谁让你去提醒他啦?”
把剥好的蒜瓣放进捣蒜罐里,张彦说:“商场如战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顾倾被人算计了,那是他没本事。你若真想提醒就提醒,你不想插手了,我更不会管,我乐得看热闹呢,要不是你嫁给了顾沅,我才不告诉你呢。”
薛宜知道张彦告诉他是好心。他想着等顾沅回来了他告诉顾沅,让顾沅告诉顾倾吧。反正那个项目离启动还有一段时间,也不急于一时。
把羊肉剁成泥,薛宜开始调陷。调好了馅,和张彦一起包饺子。吃了一顿饺子,到了晚上的时候,薛宜又被张彦拉去酒吧喝酒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景瑞小区住了快一个月了。薛宜想着离婚手续还没办呢,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一下顾沅。
却在这一天收到了顾倾的电话,顾倾劈头盖脸地质问:“薛宜,你和小沅到底怎么了?他天天泡酒吧,喝的胃都出血了!”
顾倾气得不行,半个月前顾沅从深圳回来,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他问顾沅发生了生么事了,顾沅也闭口不说。只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泡酒吧。
这下可好,终于喝到进了医院。顾倾去顾沅家里拿换洗衣服,发现那家里乱七八糟的,满地的空酒瓶子和各种零食包装袋。
薛宜想着上一辈子他提出离婚,被顾倾揍了一顿的事,嘴角抽动了下,还是说:“我们离婚了。”
薛宜听见电话那边,顾倾好像非常生气,喘气声特别清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顾倾说:“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薛宜愣了愣,最终还是决定下了班去医院看顾沅。总归共同生活了七年,他对顾沅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喜欢,可顾沅过得不好了他心里也不舒服。
拨了顾沅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通。想了想又给顾倾打电话,想问顾沅在哪家医院。
第三医院的病房里,顾沅靠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混蛋’,在深圳的是时候,他就把薛宜的名字改成了混蛋。
他其实还在等待薛宜主动联系他,可却不是这个时候。他不想让薛宜看到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狼狈的样子。
看着浑身冒冷气的顾倾,顾沅讨好地说:“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你就饶了我吧。”
顾倾抿着唇不说话。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一看是薛宜的,他接通了。薛宜问他顾沅在哪个医院,顾倾看着自家弟弟一脸的病容,忍着怒气说了医院和病房号。
挂了电话之后,顾倾瞪着顾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和薛宜离婚了?”
顾沅看着顾倾,脸上看不出来一点伤心,笑呵呵地说:“大哥你都知道啦?我们只是想离婚,手续还没办呢。”
“为什么离婚?”顾倾眯着眼问,他早看出来顾沅对薛宜的心思了,他弟弟不可能主动提离婚。
顾沅依旧嬉皮笑脸的,质问顾倾:“大哥,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离婚吗,如今就要离了,你不高兴吗?”
顾倾看着自己弟弟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和隐藏在眼底深处那浓郁的悲伤,叹息着坐在床边,摸着顾沅的头说:“其实薛宜也没什么不好,大哥以前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姓薛,性子又冷淡,心里还没有你,大哥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不过只要你喜欢就成,大哥只希望你能生活幸福。”
顾沅噘着嘴看着顾倾,很感动,却还是没有和顾倾说实话,他怕顾倾去找薛宜的麻烦。
他笑着说:“大哥你真好,放心吧,我早就想离婚了,薛宜没什么好的,除了做饭好,在我眼里再没什么优点啦。”
顾倾心里恨不得把薛宜大卸八块,竟然让他弟弟伤了心,还能让弟弟伤心之余还包庇他,真是好本事!
可感情的事也强求不来。顾倾心里清楚薛宜也没有错,可感情上他就是偏向顾沅。又觉得顾沅大概运气不大好,两次都所遇非人,还都是姓薛。他们顾家和薛家简直有仇!
没多久薛宜就来了。听见敲门声响起,顾倾起身去开门,狠狠地瞪了一眼薛宜,才错身然他进来了。
薛宜进来看着床上顾沅,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太好。他还没开口呢,顾沅就问他:“你怎么来了?”
“大哥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薛宜看了眼顾倾,才走到顾沅的病床前,问:“感觉好些了吗?”
顾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顾倾觉得他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开口说:“小沅,大哥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顾沅有些意外顾倾的反应,不过也没开口留他。等顾倾走后,他对薛宜说:“你看,我现在在生病,离婚手续暂时也办不了,等我出院了再去办吧。”
薛宜看着顾沅苍白的脸色,关心地说:“不急,你先养病。”
想了想又说:“你以后少喝点酒,吃饭也别将就,要按点吃。”
顾沅嘻嘻笑着,眼底也有了笑意,他问:“薛宜,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薛宜抿着唇看着顾沅,好半晌才点头说:“我希望你快乐。”
顾沅看着薛宜的眼睛,那双深邃漆黑的眼里,都是他的影子,是对他的关心,他忍不住抓住了薛宜的手,轻声说:“可是和你离婚,我不快乐。”
薛宜闻言身体有些僵,被顾沅抓住的手也僵硬无比。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沅看着薛宜的僵硬的表情,嗤笑一声,压下心底的失望,嘿嘿笑了几声说:“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我现在觉得浑身轻松,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我也能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了。”
他和薛宜的开始很不好,在薛宜心里留下了死结。顾沅知道,所以他答应离婚了,给糟糕的过往画上句号,这样才能有新的开始。
他会喝酒喝的住院,真的不是因为他太伤心。他虽然没有把握和薛宜能重新开始,可他了解薛宜,让他和再去找别人结婚,是十分困难的,只要薛宜身边没有其他人,他就有机会。
在深圳时,他一个人去了桔钓沙,看着宽广雄壮的大海,他把所有的烦恼忧伤抛诸脑后,玩了个痛快,之后又去了东部华侨城玩,玩了一圈,他就决定了,他不要放弃薛宜,他要追求薛宜,把薛宜追到手。以爱的名义,昂薛宜重新嫁给他。
去酒吧喝酒,完全是因为太无聊,没有薛宜,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叫朋友出去玩。他都没觉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却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薛宜看着顾沅脸上突然明媚了几分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许多,他笑着说:“那我祝福你,早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谢谢,”顾沅盯着薛宜的眼睛,那淡然的眼底多了一份欣喜,他笑着说:“借你吉言了,希望我能得偿所愿。”
薛宜想起沈氏的事,就和顾沅提了提,“……总之,你告诉大哥小心些,沈氏的野心很大,手段也很多,让人防不胜防。”
“嗯,我会提的,”顾沅脸色有几分凝重,之前他对薛恺之的人品,就有些怀疑了,现在听薛宜一说这事,他更是觉得他以前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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