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峡谷里休整了一夜,灌足了水,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苏静和叶宋一起穿行沙漠了。
苏静连夜用树林里的柔软木条,给叶宋做了一个斗笠,他的衣袍够长,便扯了一块下来挡遮挡太阳的笠纱。彼时当苏静将斗笠戴在叶宋头上时,叶宋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金色沙丘,心里微哭。
他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上路时,叶宋仍骑着赫尘。苏静便跟商队里的汉子一起,骑骆驼。他和商队汉子们的粗犷豪放比起来,鹤立鸡群,言谈举止皆是文质彬彬。阳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肌肤晒成了淡淡的冷麦色,他桃花眼灼灼其华,见识又多,有许多话料可以跟汉子们聊,一路上也不显得无聊。他看起来虽是个斯文人,却叫商队里的大汉对他不知不觉间肃然起敬。
一到了晚上,商队里的人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带着商队找一处避风的沙地,支起帐篷,升起篝火,以便在沙漠里取暖。
他们给苏静和叶宋安排了一个帐篷。
帐篷很简便,但算得上可以遮风避雨。里面的沙地上铺了一块羊皮卷。外面的火光一闪一跃之间,满目都是昏黄。
即使外面有篝火,总不能在外面枯坐一夜。大家都去睡了,叶宋和苏静也都默默无言地钻进了帐篷里。如果只住一个人的话,这帐篷显得有些空旷,可两个人又勉勉强强,有些拥挤。
顿时帐篷里的空气都有了些热度。
叶宋伸一伸腿脚都能碰上苏静。
苏静干干坐着,很是不自在,道:“为了二小姐的清誉,我还是出去再要一顶帐篷吧。”
他刚一转身,叶宋便道:“若是为了我的清誉,起初你就不该当着人面前对我那般亲近。可若你不对我亲近,又恐这堆男人对我有非分之想。事已至此,只好委屈一下贤王,况且名誉皆是外在,我没看重那些东西。”
苏静回过头来时,叶宋已经睡在了羊皮上,侧着身子,背对着他,身体的侧面曲线玲珑有致。她那青丝,铺在羊皮上,分外好看。
半晌,苏静也只好挪了过来,小心地不压着叶宋的头发,在她身侧躺下。因为帐篷宽度有限,无奈两人只好身体相贴。叶宋的后背贴着的是苏静的胸膛,传来他身上的温度,让叶宋僵就背脊,一直不得放松。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整夜,谁也没多动一下。而叶宋和苏静,不知各自在想什么,睁着眼睛半夜,到后半夜才相继睡去。
叶宋先他一步睡着,她的头发钻了苏静的衣襟,几乎与苏静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苏静的侧脸贴着她的发,睡去前依稀有种错觉,觉得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苏静做了一个梦,似乎挺复杂。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叶宋就行了,动了动麻掉的半边身子,侧了个身过来面对着苏静。她可能忘了和苏静同睡一个帐篷的这茬儿,结果闭着眼睛辗转之际,感受到苏静尽在咫尺的呼吸,突然睁开眼,看见苏静的脸后立刻便坐起身远离他。
苏静眉头紧锁,额上隐隐有汗。他时不时动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宋踟蹰了下,还是伸手推了推他,怎料推一下没推醒,于是又推了两下。
依照苏静的警觉性,早该醒了。
叶宋心里隐隐提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妥。正待她想把苏静弄醒时,冷不防苏静睁开了眼睛,眼里有几条血丝,直勾勾地看着叶宋。紧接着飞快地弹坐起来,倏地伸手把叶宋狠狠压入怀,开始剧烈地喘息,呼道:“叶宋!”
叶宋心里蓦地一痛。像是被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她僵硬着不动,任由苏静抱了她良久。直到苏静自己缓过了神,立刻松开她,后退两步,惭愧道:“对不起,我,我可能不是很清醒,唐突了二小姐。”
叶宋无谓地耸耸肩,撩起帐篷走了出去,道:“你唐突得还少吗。”
如此在沙漠里行走了数日,他们终于快要走出沙漠了。举目而望,前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沙海,隐隐呈现出城楼,依稀可见战后斑驳的萧条之景。
莫觉得看起来很近,实则还要走一天的路程才能够到达。正逢天黑,于是商队又找了个地方落脚,扎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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