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豁了出去,因而是光明正大的欣赏。
池中的少年出水时却没人敢面对一边那尊如天神一样俊美比冰还冷的黑衣美少年,皆背过了身子,以至于能看到的只有后背。
哇,好圆的臀部,好有型的身材!
瞅着一条条人鱼,墨泪眼冒金星,虽然没有看到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这风景也不错,也没白走一遭。
花烬的脸瞬间又冷了几分,冷冷的大喝:“越卿,闭上眼睛!”
唰一跑上岸的人,吓得身躯僵了僵,又在倾刻间拼足了吃奶的力气狂跑,一部分蹿向房间去换衣,一部分则边走边找衣服往上套,一个个也顾不得穿里衣,套上外袍就往门口逃。
花烬浑蛋!
好心情被破坏,墨泪狠狠的暗骂一声,老实的闭上眼睛,慢慢转头,一张小脸繃得紧紧的。
好吧,人比别人弱,不能不低头。
若换个人,她二话不说,直接拳头加药剂侍候,这尊菩萨法力太高,惹不起,惹不起她顺从还不行么?
霉催的,今年难不成又犯太岁,流年不利?
她悲愤的咬唇。
看着她乖乖的闭上眼不乱瞅乱瞄,花烬的冷脸才缓知。
一阵阵人影飘飘,不消片刻,不相干的人便走了一干二净,而脱离现场的少年们也没走远,全聚集在外面大厅,一个个表情僵僵的。
浴室内只余下两人。
人跑光了,墨泪干脆不管后面的杀神,自己洗澡,被老头拧去小院后一直没外出,原本没有出汗倒无所谓,后来炼药时可是实打实的出了数身汗。
“为何要跑这里来?”看着毫不顾忌就搓身子的小人儿,花烬有种想将人捉上爆打她小屁股的冲动,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她是小姑娘?
“洗澡啊。”这是什么问题?她真的要怀疑他脑子不清,如此明显的事实都要问,太没水准了嘛。
呃,当然,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特意跑来这的。
对于这个地方,之前了解风云环境时有听小夜子提及,但她当天没来,第二又被捉走,再返回又被她逼着换新地方,猜着以后大约没多少机会来体验,所以嘛,才想着钻空子,冒险一次。
事实证明,她失败了。
无疑的,这是个很惨痛的结果。
“云院里也有温泉。”花烬一口道出关健。
“啊?”墨泪瞪眼,狠狠的剜人:“喂,你咋不早说?我出来时告诉你要洗澡,你怎么不告诉我里面有温泉,还害我跑这么远?”
云院有温泉澡堂,她是真的不知道,醒来没看到人,跑出来时也没遇着人,所以,她是无辜的。
抽,花烬嘴角微不可擦的抽蓄了一下,小家伙还会反咬他?欠揍。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何地?”冷,声音更加冰冷。
“喂喂,你头没晕吧?这里是浴室啊,洗澡的地方,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么?”哼哼,凶什么凶?她可不是吓大的。
“越卿,你这么爱往这种地主跑,是不是真想逼我将你脱光丢到人群里你才甘心?”花烬往前一跨步,冷冷的盯着池中的人。
他额间青筋隐隐爆跳,显然已动怒。
啊!
外面的人听得明白,人人如遭雷击,定定的钉在那儿,呼息几欲不可闻。
“花烬,你讲点理好不好?”看着美少年脸上的寒霜,心头一悸,墨泪又浮气的吼回去:“我来的是男人洗澡的地方,又没跑去小姑娘那边,你凶什么凶?”
毛线的,威胁她?
脱光就脱光,谁怕谁?脱光被人看了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少胳膊少腿的,她堂堂一个从新社会来的人,才不在意那些名誉类的玩意儿。
墨泪不怕死的瞪人。
花烬气结,就是因为这里是男人洗澡的地方才不能乱闯,奈何,他偏偏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吼,一时心头恼怒不已,一个健步往前,一闪即飘至池子上方,探手抓向池中少年。
哗-一把被人抓的人,脱离水面,身上的水哗哗洒落。
当看着那闪动的黑色逼来,墨泪没有躲,以他的速度,她躲也是没有用的,干脆不做无用功,任他捞了起来。
他的手分别按在她左右腰上,她的整个人僵僵的,黑色的衣袍粘在身上,更衬得身形消瘦,黑发也湿了大半,成缕贴在后背上。
水灵灵的人,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花烬心头怒火正浓,一把将人捞出便倒退着回地面,将她往地面一放,伸手一扯,一把扯着她的衣襟,用力。
“嘶啦-”布帛一裂,一件黑袍被分裂成块,连束腰的带子一并震断。
墨泪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熙熙竖着大眼,丢开外袍衣襟,一把帮自家魂主抓住中衣衣襟。
被撕裂的外袍,碎成块,卟卟落地。
呼息微微一紧,花烬收回手。
只着中衣的人,人如秋风中的一棵小苗,弱不禁风,好似随时会折断,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大大的眼睛似是没了焦距,一片空茫。
她似个木头人,呆呆的。
花烬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想吓吓她,教她明白男女有别,让她吸取教训,以后别再如此乱来。
他一急,竟将自己曾经哄人的方法全部遗忘,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雾气中的两人,茫然对立。
咚-
外面,站着的一堆人脸白了再白,也站成了木雕,心跳声凌乱而急促。
良久良久,木然的小人身子抖了抖,僵硬的表情缓缓松驰。
慢慢的抬眸,仰头,盯着高挑的美少年看了一眼,墨泪弯腰,将熙熙放在地面,直腰,一手一拉襟带,将中衣拉开抛地,又扯向里衣。
眼一睁,花烬不敢置信的看着,竟失语失言失声。
墨泪一手扯开里衣,往下一丢,那衣衫不偏不移,正正罩住了熙熙,遮住了他的视线,而除去里衣,她的上半身也再无遮掩,白晳如玉一样洁白前胸后背露在了空气里。
光着上半身,她淡淡的笑了,又一拉束腰的襟带,一并将襟带解开,宽腰直筒的裤子直直的滑落。
人如玉雕,完美无暇。
花烬呆了,视线却没有下移,只看见了她的头顶与祼出的肩。
抬腿,甩掉束缚,墨泪笑了,那笑缓缓的浮现,漫满脸,又浮入眼:“第一公子才惊天下,名满九州,我不过是草木之人,命如蝼蚁,又怎敢逼你?你想将我脱光,一句话即可,也不必你丢,我自己走去人堆。我心荡荡,莫说只是到人前走一遭,哪怕绕着芙容城跑上一圈亦无妨。”
人命如蚁,一文不值,又何况是名声?
心若如钢,人前果奔又何妨?
转身,优雅外行。
似被雷轰,花烬一震,视线一转,看到的是一个从容的背影,似玉凝成的小人儿缓缓而行,步伐铿锵有力,湿发披肩,凌乱成缕。
凄美。
凄凉。
犹如荒芜了的时光从远古而来,冷艳,凄绝。
心头一痛,如受刀割,花烬眼中酸酸的,几乎要流出泪来,曾经,曾经那个人亦如此决绝,从此一去不回,独留下他辗转漂泊。
刹时,前尘往事注到心头,一幕幕在眼前晃闪,闪花了他的眼,闪乱了他的心。
“嗷-”好不容易将蒙罩在头上的衣衫丢开,熙熙一眼看见光着身的一个背影,急得一声尖嚎,噌的腾飞,在后追赶。
他飞的极快,从空划过,一个晃闪抢到前面,一头朝人扎了过去。
黑白入眼,墨泪伸手,平平稳稳的接住,拥在脖子间。
被嗷叫声一惊惊断回忆,花烬微微的怔茫了一下,待再定神,身似旋风,追了过去,只一个旋身便追至后方。
察觉后方动静,墨泪凛了凛。
赶至的花烬,飞快的取出一件黑色披风,从外面一兜,将人裹住,紧紧的拥回怀中,声音僵硬:“你明知我不是此意,又何苦曲解?”
幽幽的看一眼,墨泪闭上眼,他又怎知她要的是什么?一个无家无亲的人,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没有牵挂,人生余下的也就仅有自由,如果连自由都被剥夺,生命于她又还有何意义?
生命都没了意义,那些名声也没有任可意义,一具肉身更加没有意义。
悲凉满心,她也懒得逃离,老头让人临视她,就让他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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