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着宝石铺砌着的地面,熠熠光华令人目眩眼昏,但,屋内的一群宫使们仍然选择目视殿外,没办法,小主子的样子实在太令人惊撼了,无法目视呀。
殿内凉爽宜人,宫使们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红莲宫使们不敢直视坐在地板上的那一抹紫色人影,一袭白袍的男人则看得目不转睛,唇角勾出的笑弧也从来没消失。
被人鄙视了当事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对着面大镜子,冲镜子内比鬼还还惨不忍睹的女人呲牙咧嘴的扮鬼脸儿
那表情,直令坐她旁边的小奶娃直抹汗。
奇葩啊,太奇葩了!
揉着比猪头还肥的大花脸,墨泪得瑟不已,奇葩的思想是无人可比的,瞧瞧奇葩整出的造型多么牛叉。
她真心的佩服自己了,能整出如此丑容,真的太不容易了,不说天上少地下无,举世难寻,也堪称是此若排第二,绝无人敢争第一。
果然,黑别人都是下下策,自黑才是女神级的风度。
呲牙,微微一笑,镜中人的脸立即抖动了起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形状可完爆恐怖电影里的怪异物种。
满意,墨泪对自己整出来的手笔很满意,可知道,自黑不仅是件需要勇气的活,还是项技术活,没有过硬的本事必定是失败之作。
“美人娘,你要看到几时才满意?”翻了十七零八个白眼还不见效,背对着镜子坐着的风宝宝忍不住了。
美人娘这模样,他就一句话:绝了!
真的是令人拍案称绝啊,让人吃不下饭的绝,好在昨晚吃的美餐已全部吸引,早上因有心理准备没敢吃东西,要不初见那刻必定会吓得将早饭隔夜饭全吐出来。
美人爹爹是绝才,美人娘亲就是与众不同的奇人。
他表示,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美人娘,想想她脑子里究竟在想啥,以免跟不上美人娘亲的古怪行事作风。
“这可得多看看,要不以后还不定能整出如此世间少见的美貌容颜来。”满心得瑟的墨泪,嘴里叨念着,慢慢转过背。
美貌……
默默旁观着的花烬,嘴角的笑意更深,此等美貌,无人消受得起夷!
“美人娘,你还是赶紧去洗洗,看着怪碜人的。”风宝宝侧目一瞅,嘴角狠狠的抽蓄了几下。
“你嫌弃娘的脸?”墨泪慢条斯理的瞪眼,小风宝宝若敢说个“不”字,她保准让他知道花儿为啥那样花,再给他上堂教育课,培养他从小不以貌取人。
风宝宝缩了缩脖子,儿不嫌母丑,他知道的,他真的没有瞧不起丑颜,就是那样实太寒碜人了,有碍眼视。
“我发誓,风宝宝没有以貌论人的心思,真的!”美人娘亲的性子他哪有不知道的?为了不抓去受训,立即缴白。
嗯,对自家人服软,不算没骨气,对娘亲服软,更加不算软骨头,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的认错,不管有没错,反正娘亲是不会错的,他有觉悟。
儒子可教也!
见宝宝在无形中已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墨泪相当满意的点头,决定不跟他计较,大方的放人一马。
有惊无除的逃过一次教育课的风宝宝,悄悄的望望,又斜瞟一旁的男人一眼,闭嘴,等就等,他等得起。
花烬笑咪咪的望着一对母子,根本不像是在看怪物,倒有几分像是欣赏稀世宝物般,全神贯注。
没人陪自己吵嘴,墨泪倍感无聊,托着腮,望着外面的白光出神。
她在等,等白世子那边的情况,如若他还没被吓够,她不介意再去露露面,添几把火,暴几句不能为人接受的叛经离道的话语,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她觉得估计刚才那一招应该够他晕乎的了,大约无需再辛苦,虽说猜想是那么回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等一会儿才去清洗好点。
不出片刻,眩目的光芒中出现一张轮椅。
宫使大喜,皇太孙回来了,小公主主终于不用再顶着吓人的脸寒碜人啦。
自光芒中走来的皇太孙越来越近,再之到达廊檐下,飞进殿内,宫使们立即热切的望向他。
迎着一片求助的目光,墨棋抑不住想狂笑,能将宫使们整得不敢直视,偌大的莲国也唯有泪宝宝一人有那种胆量,有那种手段。
再看看那惨不忍睹的人儿自得其乐的小模样,又想起白世子那时那憋屈的脸,眼里的笑藏也藏不住,就那么张扬的直达眼底。
“泪宝宝,他被吓跑了。”他虽然不介意,念在宫使们的份上,还是决定帮宫使们劝轻,那人离去,泪宝宝的恶作剧也访收场了。
果然不经吓。
摸摸自己的脸,墨泪伸伸腰,恋恋不舍的望望自己的杰作,咳,这模样,还真的是太有个性了,若放到大唐时代,保准是最受欢迎美人。
扭扭肥,去清洗,为了大家有个愉快的午餐时间,还是自觉点的好,吓坏小朋友们是不道德的。
满目笑意的花烬,身形一动,白衣划过一抹飘逸的弧度,落在她身边,伸手搂着她的水桶腰:“走,一起洗个鸳鸯浴。”
宫使顿时个个目瞪口呆,这,又是唱的哪一曲?
先……
脚步一歪,墨泪差点摔个跟头,抹抹额角,没好气的瞪着不知为何笑得开心的男人:“你没睡醒?”
只有没睡醒的人才会说胡话。
“你不是说我们都压着你睡么,这睡都睡了,洗个鸳鸯浴算什么。”男人得意的挑眉挤眼,活像偷到腥的猫儿。
浑-蛋!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句,墨泪差点爆走,那些话纯属瞎扯出气姓白的家伙的,那货竟敢挑出来排兑她,欠踹。
“给老娘滚!”一抬足,一脚就蹦了出去。
骂得干练,出脚迅速。
宫使们立即闭上眼,他们可记得好似小公主只穿着一件外袍,里面有没穿什么都不敢保证,为了不至于看到不该看的,闭眼。
泪宝宝生气了!
心头一跳,墨棋立即将那些还没来得太涌出的小心思给全部藏好,万一被发觉,弄不好会招来一顿无妄之灾。
看到那只飞起的小胖腿,花烬哪敢以身试其峰芒,快速的往一边一跳,闪到安全的角落,避开了一记来势汹汹的扫膛腿。
一腿踹空,墨泪收脚,旋身从侧门闪人。
当她跑去清洗时,白世子在宫使的‘护送’下才姗姗走出红莲宫,一路上,他的脸阴沉沉的,浑身都冒出冷气,那脸色那气息无不显示着心底的怒气。
憋屈。
白子智很憋屈,满怀期待而来,谁知小未婚妻既然早与人暗渡陈仓,生了个孩子,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那么盖在了他的头上,这简直是前未有的耻辱!
耻辱啊,堂堂世子爷竟被戴了绿帽子,这是奇耻大辱。
满腔怒火无处可宣泄,他憋得心口阵阵的疼,只要想着那个自己名义的妻子竟已变成了饥不择食的将自己的兄长都给睡了的事儿,他一刻都不愿呆,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奈何红莲宫使们亦步亦趋,正正经经的小八字步,走的比蜗牛还慢,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忍受着折磨。
待好不容易到达宫门外,只有两宫使继续“护送”,当白世子几人走远,余下的宫使们身影闪动,似支支离弦的箭飞向另一条小道,转出,到另一条道上,而那儿已整整齐齐的站了一大队人马。
后至的宫使们飞身跃上备好的马背上,与等候着人一起出发。
红莲宫外的人徐徐出发,宫中的墨泪,离了众人的视野,便一步三晃,慢腾腾的挪到了浴室,那装饰豪华的浴室内,表面满是花瓣的一泓池水正冒出热气。
没有风,四周轻纱垂地,安静的可听到花瓣浸水时发出生的轻微声响。
站到池边的墨泪,望望池面,一个倒裁葱,“噗嗵”一声扎里水里,并完完全全的没入池内,水面花瓣随波泛摇了起来。
池面还没平静,一处花瓣散开,一团圆溜溜的团子‘呼’的破水而出。
“哗”,紧接着,池面上冒出个人头。
那飞出池子的一团,在半空滴溜溜的旋了个圈,四肢舒开,再之则浮空而坐,晃着圆圆的头,向下面呶嘴儿:“小泪,好凶!”
语气幽怨,满满的是控诉,那表情更是像被抛弃的小媳女般的哀怨。
哀怨啊,熙熙很幽怨,他没干什么呀,不过洗个澡嘛,怎么就被小美人给丢出来了?
凶?
她很温柔好不?
瞟瞟不满的熙熙,墨泪没好气的丢个白眼:“你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些不正经的人偷窥姑娘洗澡,没将你吊起来打一顿就已是格外开恩,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偷看人洗澡就算,还偷看到她的头上,纯属找不自在,若非他是自己的小伙伴,她二话不说,直接送几把药,让他好舒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在泡澡?”行为被抓包,熙熙一点也不害臊,呲着牙,咧嘴偷笑。
“外面找不着,除了这里你还能藏哪?”真是白痴问题哪,他咋不想想,她们有契约,不管他藏得再隐秘,她不用找也能寻着他的藏身点。
当然,她是不会说破的,自己往水里一沉,整个人又全部浸入水中,耗费几天工夫鼓捣出来的东西,能将自己整得肿成猪,那也不是一刻半刻就能消除的,没几个时辰消不掉药性。
熙熙将大眼睛一转转了一个圆儿,往下一跳,也钻进花瓣里,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面,之前是藏着是想看小美人赤身的小模样,现在大可不必偷偷摸摸藏,光明正大的呆着。
花烬墨棋与风宝宝等看着那一身臃肿的人儿没了影,各自无力的揉揉额心,寻着舒服的地方坐着,他们知道有的等,完全不必着急。
宫使们忙上茶上点心,烬公子皇太孙可无视,可不能饿着小小公子,一干人的心思都在小家伙侍身上,风宝宝过的十分舒坦。
红莲宫中众人心情轻松,憋着一肚子闷气的白世子,在两宫使的陪送中终于抵达第二重宫门,领了马车,又步出皇城大门。
到达城门外,白子智头也不回的登车,马车半步不留的匆匆上路。
两宫使站在城外目送。
日约半上午时分,暑气还未至最盛时刻,大街上虽不及以往时刻拥挤,也没有出现空巷的情况,仍有人马来来往往。
当白世子的马车从宫中离开,几个躲在远处隐秘角的身影不动声色的走散。
白世子的马车,驶上大街,远去,在再也看到影子,一队人马自宫门行出,缓缓步向大街。
得得哒哒-
训练有素的鹿马抬足,落地,时间几乎难分前后,敲击出的蹄声整齐而响亮。
那阵阵蹄音是那般的与众不同,令人无法忽视。
皇城门所对着的大街上那三三两两,老老少少的人,远远的听到马蹄声,站的站,转身的转身,先先后后的朝声源而看。
从皇城中走出的人马中领先的正是戴着莲花面具的红莲宫使,后面是三列人马,个个全副武装,中间一行抬箱的抬箱,抬笼的抬笼,挑的挑,抱的抱,无人空手,无论挑着的抬着的还是被抱着的东西全部被鲜艳的红绸包裹着,那喜庆的红色映得人面生红霞。
左右两侧的禁军骑着马,走路的与骑马的禁军步调统一,队伍十分和谐。
那一刻,远望着老少爷们怔住了。
“红色,好像是聘礼?”
“看起来是呢。”
“咦,难不成有喜事儿?”
“哎哟,难道陛下终于准备聘娶皇妃啦?”
“不对,说不定是皇太孙聘妃,或者是小公主挑侧夫也不定。”
“是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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