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义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好像是难以启齿一般。
“伯父但讲无妨。”
义父屏退下人,斟酌再三方才开口道:“老夫听闻麒王爷今日与皇上在御书房里多有争执,甚至扬言要将玄铁麒麟令交还给圣上,愿意与婳儿归隐田间,从此不问长安政事?”
凉辞郑重地点点头:“权势于我来说,原本就是浮云,没有什么好贪恋的。我巴不得仗剑江湖,陪着青婳把酒东篱,闲话桑麻,落个潇洒自在。”
我大吃一惊,自己竟然不知道凉辞为了我同皇上有了罅隙,他一向不同我提及朝堂之上的恩怨是非,我的大多数认知也只是来自于夏初和狂石。
义母听闻此言,亦是十分惊讶,极其诚恳而坚决地劝道:“麒麟令万万让不得。”
“是呀,麒王爷,麒麟令不是普通的兵符,绝对让不得。”义父亦出言相劝,斩钉截铁。
“为什么?”凉辞有些不解,将腰间的麒麟令解下来,摩挲半晌,嘴角挂着一抹苦涩:“上有金龙令,这麒麟玄铁令原本就是摆设,还会无端招来母后和皇兄猜疑。若非前几年朝政不稳,四周小国虎视眈眈,我早就想交还给皇上了。”
义父向着义母望了一眼,义母方才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这麒麟令里隐藏着一个秘密,关乎到长安王朝的存亡,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觊觎它,绝对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在座诸人皆有些吃惊,我以前倒听凉辞说过此事,还有印象,但是不知道这令牌竟然能够关系到朝代更替,皇权稳固。
“这麒麟令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虫子飞速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抹抹嘴角,放下手里的碗筷,伸手拽狂石的袖子:“我今天只顾和青婳姐姐聊天,忘了喂我的小花和小草了,你陪我一起去。”
“不是吧?小虫子也要我喂?”狂石一边牢骚,一边认命地站起身来,慢吞吞地道:“我刚吃饱饭,别影响我消化。”
“婆婆妈妈的,真麻烦。”虫子小声嘀咕,向着我们打过招呼,拉着狂石远远地避了出去,并且极细心地闭了房门。
义母赞赏地点点头,看着虫子的眼光里满是温暖的笑意。
“其实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这是唐兮月姑娘以前跟我提起的。她说,这个麒麟玄铁令乃是离王祖上世代流传下来的,虽然权利不及金龙令,但是历代皇帝都比较忌惮它,相传可以改朝换代。
这麒麟令乃是离王府的护身符,只要麒麟令握在手里一天,这个秘密就可以保佑麒麟令的主人平安富贵。只是可惜银枪离王战死疆场,当初的离王府也付之一炬,所有的秘密跟随着永埋地下了。
麒王爷,无论这个秘密是真是假,有无凭据,既然你已经接掌了麒麟令,那么就是它的主人,绝不可以冒险交还回去。”义母低声劝道。
“史书记载,离王祖上是我皇曾祖父的结义兄弟,当年长安王朝的江山就是二人并肩浴血奋战,一同打下来的。只是众将领推举先祖做了皇上,先祖为了感念他的创世功勋,所以打造了这枚玄铁麒麟令给他,可调动长安城所有兵马,世袭子孙,以示信任。除此之外,我倒猜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机密隐藏在里面。”凉辞拿着麒麟令翻来覆去地看,眉头深锁。
“其实,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年先祖的帝位并非是众将领推举出来的,而是离王祖上拱手相让。”义父突然开言,语出惊人。
“义父何来此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我早就听闻史官笔下生花,惯会阿谀逢迎,歌功颂德,所以极少去读那些正儿八经的史记,对于长安王朝的历史知之甚少,所以闻言极是好奇。
“我是听一位醉酒的老将领说起的。他说当初开国的时候,开国元老将领都是推举的离王祖上为帝,亦是民心所向,举国欢庆。只是离王祖上感念先祖战场上的援手之恩,兄弟之情,所以将江山拱手相让,自己甘心屈居异性王爷之位,永保长安盛世。”
“难道这麒麟令的秘密就跟让位一事有关?”凉辞疑惑地道。
“义母,您是说,如今全天下间,只有唐兮月姑娘才知道这个秘密了吗?”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傻丫头,汐月她早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已经随着离王去了,如今这个秘密怕是只有当今皇上与太后心知肚明了。”义母感概道,神色间颇有一分缅怀和悲凉。
“义母,其实有一件事情,青婳一直在隐瞒着您。”我鼓起勇气,抬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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