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号人齐呼:“干!!”
是夜十二点,随着望儿山上塔楼上的几声闷叫,齐清源开始带着一百多号人开始潜入兵站外围。兵站占地很大,熊岳城火车站方圆一公里的地方就是警戒线,因为望儿上的塔楼有瞭望点,又没有青纱帐的掩护。白日里可是摸不到这里的。这一夜是初一,月亮却是不见。星星也看不到一颗。幸好之前所有排长班长都熟悉了地图,而且兵站虽是夜晚但还是灯火通明——日本人在连夜装卸物资。借着兵站里的灯光,齐清源这一百多号人像猫一般的潜出树林,毫无生息,只有那被泥摸黑的刺刀不时泛出点点亮光。一路匍匐前进,众人慢慢进入离兵站警戒一百多米远的高粱地里,然后等待着突袭的命令。
临近突袭的时候,齐清源看过表后又半起着身用望远镜看向兵站。此时兵站里的火光少了不少,早没有之前的喧哗已是一片寂静,力工已经都回去睡觉了。只有一队队的日本兵在兵站内间隔巡逻着,和白天一样,帽子上的那一圈黄色仍是很显眼。把兵站仔细的扫了一遍,齐清源又看了一下表,预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他把望远镜放下,问向旁边:“一排摸过去了吗?”按照计划,一排是要突进兵站放火的。
传令兵答道:“进去了,就在前面那块洼地里。就等开打了。”
“好!以我枪声为号。”齐清源拿起一杆步枪对准一个日本兵,瞄准他帽子上的那圈黄色,“砰”的一枪把那狗日的给爆头了。齐清源枪声一响,埋伏在高粱地里的士兵也“砰砰砰”的开始放枪,临近一个日本巡逻队立马给打的一干二净。齐清源站起身,喊道:“弟兄们,上!”
齐清源的枪声犹如雨夜里的闪电般明亮摄人,这一枪兵站日军总指挥官伊藤大佐听见了;晚上八点进站,在火车车厢里埋伏近八个小时的陈锡民听见了;鬼使神差准备把满洲军司令部从芝罘转移到营口,中途在熊岳城歇脚的满洲军司令官大山岩听见了。当然,听见就听见了,齐清源枪声一响,兵站东南面日军的明哨暗哨都一扫而空,早已埋伏在兵站外围的一排士兵马上突进兵站边缘,开始到处扔炸弹四处放火。
兵站指挥官伊藤大佐刚打完求援电话,一出房门就看见兵站东南面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里面似乎还有马克沁机器特有的连绵不绝的枪声,他一把揪住跑过来的铃木大尉吼道:“是露国人吗,是露国人吗?”
铃木也是浑浑噩噩一无所知,他的中队本驻防在南面,被这一波突然袭击干掉一小半,只道:“敌人已经突入兵站,正在破坏物资……”
听到是没用的消息,伊藤一把将铃木扔到一边,此时驻防北面村上中尉道:“敌人已经突入兵站外围,人数在两百人左右。我部拟从侧翼包抄敌人……”
伊藤“八嘎”一声把他的话给打断了,“混蛋!我们保护是的兵站里的物资,不是要消灭敌人,马上把敌人赶出兵站!”铃木和村上闻言浑身一震,哈伊一声快跑而去。
陆梦熊带兵突入兵站四处撒煤油放了几把火之后,就又撤退到兵站外面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此时齐清源早在这里用携带的兵工铲挖工事了。这里是打算固守的——只要日本兵一冲出来就在火光里露了踪影,到时候就等着马克沁机枪扫射吧。果然,他工事还没有挖好便有一波日本兵从兵站里一窝蜂的冲出来,机枪扫射下,这波鬼子很快就歇了菜。“鬼子一样不耐打啊。”齐清源嘀咕着。
也许是知道了敌人有机枪,第二波鬼子没有直挺挺的冲上来,只是靠着兵站里的障碍物低着身子伏过来,一些人和齐清源这边对射,另一些人则打不到的地方救火。这边一团黑,对射之下绝不吃亏,而那些救火的鬼子,则被伏在另一侧的二排方彦忱打兔子一般打掉不少,死了几十个人之后所有鬼子都伏在地上不敢动了。见鬼子不动,齐清源马上抓紧时间构筑工事。
战事一时胶着化了,见兵站里的火越烧越大,却无法灭火,兵站长官伊藤大佐一股燥血上涌,抽出太刀喊道:“杀给给……”三百多鬼子顿时又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步枪,咿咿呀呀的直冲过来。齐清源大喜,他正担心和鬼子这样对持,时间一久外围的鬼子从侧后杀过来那自己就要被围了,只要鬼子冲过来,那么就可以速战速决,给里面的陈锡民制造机会。他含着的哨子吹了个两长一短,埋伏在另一侧的马克沁机枪也开始加入扫射,两挺机枪每分钟一千两百发的投弹量,使得冲锋的鬼子像土豆一般瞬间被削去了四五层,可不知道怎么,左侧阵地的机枪响了一会便忽然卡住了,原本完整的火线露出了空子。
机枪挺摆,鬼子马上冲到了跟前,只好硬拼了。齐清源端起步枪喊道:“兄弟们,上!”说罢便闪出战壕往鬼子冲去,余人也端着刺刀跟上。两股人流在黑夜里激烈的冲撞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撞击声、金铁交鸣声、锐器入肉声不绝于耳。鬼子虽然拼命,但游击队更加悍勇,加上经过机枪、手榴弹洗礼之后冲到阵前的本就不到百人,人数处在劣势,鬼子只见自己人越杀越少,黑暗中不知道谁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脱离战线,往后撤退。见鬼子后撤,等着的机枪马上又礼送一阵,回到初始阵地的鬼子还不足一个小队。见敌人如此悍勇,两个中队消耗殆尽,伊藤大佐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他立即下令让驻守在兵站内小仓库的中队调出来,自己则又开始拼命打电话向熊岳城求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