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沪上真正的成为远东第一都,在银安殿的首肯下,沪上市政府在拆除老城后,于小北门附近修了一栋高大气派的办公楼,为了凸显沪上中西合璧的风采,这栋专门请洋人设计师设计的政府办公楼被设计的怪模怪样——房子就像是西洋建筑扣了一个中式屋顶,这么‘不伦不类’的设计一出来其他人都说不好,而且认为它这个样式难以通过京城有关部门的审核,可费毓桂对此毫不担心,他去了一次京城后,事情立即就办了下来。
宽大高耸的的欧式石质建筑,打磨的无比光亮平滑的印度大理石内里,以及看似简朴实则奢豪的楼内装饰,整个办公楼不像是政府机构,若能加上霓虹灯,那根本就是后世的夜总会。身着从一品绯红官袍、腰缠玉带的督察院左都御史徐锡麟虽然不懂夜总会,但当他踏在这些大理石地板上时,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怪异。
“大人,前面被拦住了,市府巡警在楼梯口堵住了咱们的人。”沪上督察院陈英身先士卒,可前面一受助,他只得往回报告。
“亮明了圣旨和督察院的那人的文书没有?”徐锡麟脸色顿时一寒,这么多年来他抓的人不下几千,从来没遇到敢拦法警的。
“亮明了。可带队的是个革命老兵,他说他不认圣旨,只认总理的手书。”陈英苦笑,“我们说不得阻拦督察院拿人,他却说他不知道督察院是那号。”
“那就是故意的了!”徐锡麟脸上浮现出一种笑意,笑完脸便是一沉,“命令法警打进去!”
“明白了,大人!”陈英急匆匆的前去,几声枪响后。被堵在一二楼楼梯口的法警冲了上去。
抓捕本来是突然而隐秘的,可枪声响彻了整个市政大楼,抓捕开始转明。此时。大楼最上一层的市长办公室内,撸起衣袖、满头是汗的费毓桂刚刚挂断一通市内电话。听闻秘书报告说法警冲上来了,半是激动半是仓惶的他抢过秘书手里的内线电话,对着那头的市府警卫处处长就大叫道:“我以复兴会的名义、以革命的名义命令你:拦住他们!誓死拦住他们!!”
费毓桂狂吼,但电话那头此时却听不到回音,有的只是嘈杂的人声和些许枪声,很明显的,三楼也被突破了。知道此次无可幸免的费毓桂猛然的拉开办公室抽屉,缴获于俄*官却许久不用的白朗林曲尺手枪被他一手抓了出来。弹夹推上后,他没有把枪口对准自己,而是对准了办公室大门。
大门是紧闭的,但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门下边那道细缝的光线却明暗不断。正当费毓桂想着他们为何不冲进来时,外面的有人大叫道:“费梓怡,我们是沪上督察院,你已经被逮捕了。”这个声音喊罢,办公室大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了。那边的光亮刺着了费毓桂的眼睛,已经歇斯底里的他对着大门‘砰…砰…砰…’就是三枪。只是,门开了人却没进来,这三枪什么也被打着。
“费梓怡。你已经被逮捕了!顽抗只是死路一条……”沪上督察院陈英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屁!放你娘的屁!”费毓桂再发两枪,子弹射中了地板,‘咻’的一声弹的无影无踪。“有本事你他妈就冲进来,老子是军职,你管不了老子!”
“放肆!”另一个声音喝道。“梓怡,放下枪吧。”这个声音是张承樾的,他没有像法警一般躲在墙后,边喝就边从大门门走进了办公室。或许是被吓了一跳,或许是认出了昔年这个同学、同志。拿着枪的费毓桂只看着张承樾发愣。
‘嗵嗵嗒嗒’的脚步声,趁此间隙。端着枪的法警涌进了屋子,感觉大势已去的费毓桂把枪放下了。他拍了拍手道:“要抓人是吧?好!我跟你们走,看你们能那我怎样!”
“下了他的枪。”徐锡麟看着毫无畏惧的费毓桂,脸沉的吓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拘捕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感受着徐锡麟愤怒的目光,在一旁法警宣读捕前警告的同时,费毓桂调笑道:“呦吽,这不是徐反骨吗?真想不到,我还以为是八大胡同怡春园的龚**来了呢。”
“不要放肆!费梓怡,单凭你自己、还有你命令部下开枪拘捕,就够判十几年了。”徐锡麟怒视着他,非常想知道他此时内心是怎么想的。
“哈哈!看你说的,老子是革命元勋,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你们能那我怎么样?就凭你这个反骨奸细吗!”费毓桂根本就不把徐锡麟当回事,平时大家还恪守官场本分,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些话去跟法官说罢。”徐锡麟毫不在意被人叫自己徐反骨,这个曾经受酷刑而死的人,根本就没有怕过什么。“带走!”
汗出的像个落水狗一样的费毓桂其实最怕别人不理自己,此时见徐锡麟如此,被法警扭着手铐起来的他被拉走的同时大叫起来,“凭什么拷我?老子是革命元勋!老子是革命元勋!凭什么拷我?荫阁,你他娘的帮我说句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费毓桂被法警拉出了办公室,带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虽然越来越远,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看着冰山一样的张承樾,徐锡麟掏出烟,递了支烟过去。
接过徐锡麟的烟,张承樾忽然问道,“要把他关在沪上吗?”
“不。”徐锡麟猛摇头,“官场、商界,涉案人员太多了,关在沪上肯定要出事,只能送至京里;再说这个级别的大案,只能是廷尉府大理寺亲审,其他谁压得住啊。”
“嗯。”烟雾从张承樾鼻中呼出的时候,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锡麟多心了,这次若没荫阁,事情可真就麻烦了。”徐锡麟表达着自己的善意。之前他还有些提防张承樾,抓捕时间只有他一个知道。
“呵呵……”张承樾轻笑,不置可否。他把抽了一半的烟弹灭就出了这个正被法警搜查的办公室。
“大人。找到了。”陈英脸上全是汗,但眼睛却是亮的。在这间办公室的休息室内。一副西洋*油画后面,特意布置的隔间被打开了,里面除了成捆成捆的洋票子,黑色天鹅绒的内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洋表。徐锡麟一眼就看到了那款二十九钻的百达翡丽腕表,他脸上挂着浅笑,道:“拍照、入档,一切按程序操作。千万不要什么岔子,被那些讼师找到漏洞。”
“是,大人!”陈英鸡啄米般的点头,这一次踩着费毓桂的‘尸体’,他觉得自己的高升指日可待。“快!拍照,一切按照程序操作,千万不要出岔子……”
‘砰…砰……’,摄影师点燃了镁粉,狭小的内室瞬间被映的雪亮,就在徐锡麟退出去的时候。他的手不经意拂过书桌后却停下来,书桌的那一边,一个法警敲了敲桌子开始是发愣。徐锡麟也敲了敲,最后道:“抬一抬,看有多重?”
大人吩咐,小法警赶忙站起抓桌腿想搬动,可结果是任凭他脸皮涨红用尽吃奶的力气,桌子也纹丝不动。“大人,这可能是银子做的。”
“不,是金子的。”陈英用随着的佩剑削在桌腿上,黑色的颜料下。里头全是金色。
“拍照吧。”徐锡麟摇着头,这次他却没有浅笑了。而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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