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法,孙儿错了!”看着身前熟悉的三角脸和几粒小麻子,弘皙很是不好意思。 《纯》
“知道错了?”康熙微哼一声,“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是孝也,动辄就对自己下刀,你就不怕你的阿玛与额娘、还有朕的这个玛法伤心?亏你还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朕难道是那种不明事理的昏君么?”
“就算为了江山社稷,你就不知道皇裔有损不利社稷?”
身前的康熙早已卸了朝服,因为一贯奉行热不袒衣冷不重裘,月白的长衫外还套着天青的罩褂。*帽端正头顶,金锦镶边又窄又匀,帽正是一块泛黄的汉玉,暗红的樱穗垂在脑后,看上去不贵不贱,倒衬得人愈发精神。
清癯面容上的微微惶急、连篇的絮叨,让他看起来不像是皇帝更像教书先生,为孙儿顽皮而恼火的却不忍责怪的教书先生。
一番絮叨吐进了舐犊之心,康熙轻手去撩弘皙身上的布单,哪怕是看了医案,知道弘皙割开的肚皮已经缝合,没有亲眼看见他老人家总是不放心的!
“皇玛法,别——”
弘皙有些忸怩,布单之下可是光着的,表面正太内心沧桑是泡妞专用利器,被个大男人审视——一想都要起鸡皮疙瘩!
“怎么?朕这个玛法看不得孙儿么?莫忘了,你小时候还尿了朕一身呢!”
康熙嘴上打趣,手上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从平叛三藩到西征葛尔丹,他老人家也没少到伤兵营鼓舞士气,对此康熙没有什么洁癖,但弘皙的伤处还是让他愣神,随即眉头一拧!
治伤,无非是止血之后白布裹缠,直到进了“金鸡纳霜”的白晋来了才有缝合伤口的说法。太医院的缝合手法还是让他认可的,平整整像是蜈蚣脚,黑黢黢还带着麝香味当是贡品的云南白药,怪异的是伤口下缘处却留着一根细细的管子……康熙也曾研究过中医,要不也不能配出苏合香酒,中医讲元气,元通圆,人体作为封闭整体才有圆满,留着管子漏气,这伤还好的了?
“皇上,皇上,这管子是太孙殿下特意要求的,联通腹内,依照殿下的解释内腑有自洁功能,若有秽物自然会从管内流出,”守在床边的太医院医正赶忙解释:“天乾公公点头了!”
天乾就是撕衣服如撕纸那位,白白净净的面皮没有一丝的皱纹,偏是满头白发,弘皙清醒之后也是他告诉了弘皙整件事的发展后继。
看康熙的视线转过来,躬身回话道:“回主子,奴才也曾有过类似的伤势,伤口愈合却是总是腹痛难忍,奴才请人验过,说是内里生了痹症,开腹之后取出秽物奴才才痊愈,故而,奴才以为太孙的话有理!”
没什么比现身说法更有说服力了,康熙点头,又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弘皙,玛法记得你曾展示过铜皮铁骨的,为何今日会受伤呢?”
“孙儿自己也不懂呢!”弘皙笑嘻嘻的,“或者是皇玛法君威如令,连遏必隆刀都锋利了几分呢!”
这属于典型的胡说八道了,康熙笑着摇头,“天乾,皇太孙移至如意轩后就交由你来照顾,身体养好之不见外客!”
“皇玛法,别——”伤残人士弘皙一咕噜从爬起来。
这不是矫情。既是皇太孙,宫内当有居所,如意轩就是专为皇太孙准备的,可弘皙真不打算在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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