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的事情,夜舞回家一说,便由夜敬之接手了。夜舞还太小,不适合在前面打头阵,夜敬之要名望有名望,要资格有资格,也不会因为没有背景而被旁人瓜分。
夜敬之一接手,夜舞便甩手不管了,每日里按照自己指定的时间表,过的很惬意,直到……直到秋歌将那《十面埋伏》的曲子完完全全的领悟,并且可以一气弹奏出来,她便被秋歌拉着去听她演奏。
演奏的地点自然是在夜舞的家里,而听众,自然没几个人。除了夜舞几个,也就是琴瑟他们了。秋歌没打算现在第一次演奏就给旁人听,这曲子是夜舞给他的,再怎么着,也得夜舞点了头,他才会演奏出去。
听众里唯一两个例外,便是阳景天跟花擎。
阳景天自不必说,他也是夜舞等人的师傅,在这里听曲子还算理所应当。但花擎可就真是凑巧了!他一大早是来找夜敬之谈事情的,结果知道秋歌要演奏新曲,便说什么要听一听。曲子就是让人听得,秋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听的,也就欣然同意了。
《十面埋伏》是中国十大古曲之一,是传统琵琶曲之一,又名《淮阴平楚》。曲子讲的是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汉军用十面埋伏的阵法击败楚军,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取得胜利。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秋歌将这首曲子弹得很传神,尤其是“乌江自刎”那悲壮的旋律,在项羽自刎后,音乐嘎然而止。
一曲毕,夜舞甩了甩头,冲着秋歌竖起了大拇指。“师傅厉害!若是要我弹奏,只怕不会有这么传神!可……听师傅演奏。总觉得师傅应该是上过战场的人!可……”夜舞摇了摇头,秋歌才十七,他是什么时候上的战场。
秋歌冲着她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琵琶。这把琵琶可是秋歌自己的,除了夜舞,可没人碰过。“少年时,偶有一次,跟着上去过战场。不过……我想,若我是楚霸王,肯定不会自杀!”
“为何?”夜舞很好奇。
“因为我怕死!”秋歌淡淡的笑了笑。他怕死的紧。若是要死,他宁愿死的是他的敌人,而不是他!活着多好。为何要死。所以,他成不了项羽,也永远做不出项羽那样的举动。
夜舞挠挠头,“楚霸王可只有一个,三师傅也只有一个。楚霸王已经死了很久了。三师傅可要好好地活着。”
“鬼丫头!”秋歌点了一下她的头,“怎么样,没有埋没了你给的曲谱吧!”
“哈哈,师傅出手,怎么会埋没了曲谱。”夜舞摆手笑,开什么玩笑。只怕再没有谁比秋歌更适合弹奏了。有一种人,就是为了音乐而生的。这种人,不管什么样的曲子到了他的手里。就会弹奏出曲子该有的风华。夜舞不是这种人,但秋歌是!现场听这琵琶曲,可比用音响听起来还要过瘾!高手就是高手,不解释!
花擎吐出一口气,轻笑道:“这曲子做的好!秋歌演奏的也好!我很喜欢!”花擎可不只是一个右相那么简单。他跟夜敬之,可都领过兵。上过战场。而花擎更是安王府世代的传人!花浔是他的儿子,在花浔十五岁能领兵那一年,花擎便退了下来,安安稳稳做他的右相。今日的曲子,让花擎又想起了那段金戈铁马的日子,又想起了那一些因为保家卫国而失去的兄弟。
花擎那种目光,又怀念,也有感伤,夜舞可不晓得怎么安慰他,于是便偷偷地溜出了房间。安慰花擎这种事,还是他们大人来做比较好。若是给她安慰了,那场面真是太奇怪了。
带着这首曲子,秋歌回了皇家书院一趟,专门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把这首曲子演奏了出去,当日,皇家书院里起了轩然大波,每个人都为了想听一听这《十面埋伏》,将秋歌上课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曲子好听是好听,可没什么人敢去学!
这样的曲子,不是什么人都学得会的!
这曲子的名气传进了宫里,轩辕海还专门请秋歌进宫演奏了此曲,听过之后,将《十面埋伏》的曲谱收录在了宫里,秋歌也暂时留在了宫里,负责教会宫里的乐师。
这个消息传到夜舞耳朵里,夜舞笑了笑,只往宫里送了些好酒。
秋歌也好酒,只是因为他的名气大,也没什么人跟他一起吃饭,更不要说深入的了解秋歌了。但夜舞却几乎天天都跟秋歌在一起,所以秋歌的一些小习惯,倒给夜舞了解了个透彻。对于她这个三师傅,夜舞是很佩服的。秋歌的来历,夜舞不清楚,也没有去弄清楚。她总觉得,时机到了,秋歌自己便会告诉她了。
在宫里的秋歌,收到了夜舞送进去的东西,虽然还是笑的淡淡的,却眼里的光,却热了起来。
时间就这么平稳的划过,这一日的夜里,夜舞正在京城天香酒楼的五楼算账,有人快马加鞭到了天香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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