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颜色究竟是为何,却无时无刻不凌迟着他的心……
走道来往杂乱的脚步声催动着煎熬升至顶端,凝聚了太多伤痛的地方,如何也拨不开头顶的阴云。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江宸晔浑身绷紧,心兀自紧缩成一团,脚步虚浮地站起来,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又紧闭的门,费力维持才未跑进去,他张着嘴,咽下喉口的腥舔,良久,嘶哑的声音才从喉口蹦出,“她怎么样了?”
医生接下口罩,这种场面见过无数次,眼底只有无波的平静,淡淡道,“除了身上几处擦伤,没有骨骼的损伤,还得照个CT看有没有脑部损伤,但是……”
他微微一顿,看着眼前近乎发狂的男人,继续,“病人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从楼梯摔下来,加上本身就有流产的前兆,已经保不住了,她身体虚弱,小产造成血崩,失血过多,加上病人意志薄弱,已经抢救过来,给她输了血,目前正在昏迷中,加上高烧不退,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以防出现并发症……”
男人直觉脑子一片嗡嗡声,面前的医生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他却丁点未听进去。
一贯坚如硬石的人,此刻几近崩溃,他扶着墙,五指死死扣着上面,手背上显露喷张的血管以及嶙峋的骨骼,不过片刻,如同行尸走肉,犹如削肉凌迟般的疼痛自足底蔓延至无限,层层将他包围,
流产,血崩,高烧……他们的孩子,才一个月,甚至还未成型便凋零。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让她遭受如此痛苦?江宸晔死命揪着发根,力道大的几乎可以一下拔掉烦人青丝,怎么就这样粗心,与她几次,从未做过任何措施,如今酿成这般不可挽回的结果,都是他的错……
拳头,如雨点砸落在墙壁上,白色的墙面上渐渐融出红点,刺痛,顺着五指似一点点剜着他皮肉里的神经……
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此刻,竟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仿佛一尊睡去的瓷娃娃,只消一碰便碎。
医生的那几句话,如今还在他耳边回荡,一遍遍刺痛着他,“病人醒过来注意点,不要刺激她,方才手术时,迷迷糊糊几次情绪失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