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吴大人心中也有热血吗?我还以为只有银子呢。”
“经略相公。”吴忻也不理韩初命,只是对孙承宗拱手施礼。
孙承宗微微有点疑惑,吴忻的这个称呼有点复古。
而更让他疑惑的还在后面,吴忻的礼数做得很足,腰弯得几乎要到膝盖。
这是吴忻第一次私下里和孙承宗见面,和上一次公开见面时的剑拔弩张不同,吴忻的礼数极为周全。
如果不是因为跪拜大礼会损害自己的威信,而且与礼法不合,可能让孙承宗怀疑自己有什么阴谋,吴忻其实是不介意跪一跪孙承宗的。
不为他的权位,只为他死守高阳,满门殉国的壮烈。
虽不能力挽狂澜,忠义高洁足以彪炳千古。
他是腐朽大厦中无奈的一根独木,他用生命在历史上写下了一笔,东林中不仅仅有王化贞,也有孙承宗。
这是大副吴忻当永享祭祀的祖先,也是轮回者吴忻苦苦追求的战友。
虽然搞倒熊廷弼的主要原因是情势所逼,不让他下台无法把“王化贞通敌”办成铁案,但是吴忻也确实是把孙承宗的到来,当作是恢复辽东的正面因素。
也许熊廷弼治军的经验更多一些,但是经略大臣需要的背景和人脉,熊廷弼并不拥有。
如果国家中枢有一个强有力的君主,那么这不是问题,但是在主少国疑,内阁权重的时候,熊廷弼不善于经营人脉的弱点就被无限放大。
他的失败,带有一定的悲剧性,但是也有很大的必然性。
吴忻不能不搞他,其实也是这种情势的体现。
孙承宗等到吴忻行礼完毕,和年轻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对视了片刻。
他看到吴忻的眼中,充满了斗志和热情。
这个杀死了王化贞,扳倒了熊廷弼的人物。似乎并不是周兴、来俊臣那样的酷吏?
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桩桩都是没有退路的啊,就算扳倒熊廷弼让他暂时不用为王化贞之死负责,但是从长远看。这依然是取死之道啊。
天启和那位大貂珰只要是稍有政治常识,一定会把这个锦衣卫的首领丢给文官系统,问题仅仅在于时机而已,这个吴忻只要不傻,就该知道他已经把未来的路走死了。
韩初命却不知道大副吴忻的存在。他依然当吴忻是在演戏。
“吴副指挥倒是颇有古名相之风啊,腰弯得够低,是为了藏腹中之剑吗?”韩初命在这个位面来往了好几次,做过太多任务了,以至于李林甫“口蜜腹剑”的典故也能信手拈来。
当然不论吴忻的态度如何,韩初命
“吴忻腹中确实有剑,不过嘴上却没有蜜,因为腹中除了剑,就只有满满的恶毒之水,腹中之有毒水。口中自然也没有蜜。”吴忻依然不看韩初命,只是对着孙承宗解释道,“此水由辽东百万受难同胞之怨气所化,聚于我腹中,日夜沸腾,使我寝食不得安。吴某正以此水洗涤吾腹中之剑,若不能以此剑,饱饮夷狄禽兽之血,穿肠烂肚之难吾必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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