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两个字任母说得很勉强,她虽是个市井妇人,却也听得出,这个回答会对他们很不利,但又不能睁眼说瞎话。“那就是了,眼见为实,老夫人根本就没看见,又怎么能够一口咬定是太子,说不定阿紫姑娘现在还好好活着,毕竟谁也没见到她的尸体,老夫人无需如此悲观。”季侍郎果然如任母猜想的那样言语,甚至
能够明显听到他松气的声音。
听到季侍郎这话,任母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而且比之前更猛烈,她强行压抑着道:“季侍郎,你有子女吗?”
季侍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方才道:“有一子。”
“这么说来,是独子了。”任母突然话锋一转,“要是今日被毒打的人是你儿子,你还能这样淡定吗?”
“这……”季侍郎被她问得出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涨红着脸道:“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能没证没据胡乱冤枉人。”
林千看不过眼,站出来道:“下令抓阿紫姑姑的,确实就是太子,他当时就藏身在木屋的帘后。虽然卑职没有亲眼看到太子杀人,但……卑职实在想不到太子放人的理由。”
季侍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若真是太子,以他的能力,又岂会放任你们离开。”
听到这话,一旁的汪府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沈惜君留意到他的神情,道:“汪府尹可是知道什么?”
汪府尹一怔,连忙起身赔笑道:“臣……不太清楚。”他很清楚眼前的局势,往浅了说,这就是一桩命案,不算什么;可要是往深了说,这就是一场夺嫡大战;自己只是一个四品府尹,实在不宜涉身其中。
“是吗?”沈惜君微微一笑,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汪府尹面色大变,“你是京兆府尹,负责金陵治安,当最清楚大周律例,其中有一条,叫欺君之罪,犯者——必诛!”
望着那张洞悉一切的双眼,汪府尹心中大慌,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现在可以说了吗?”面对沈惜君的追问,汪府尹不敢再隐瞒,将昨日在进宫途中遇到予怀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随后小心翼翼地道:“其实臣当时对太子的说法有所怀疑,再加上任老夫人三人突然离开
,更是疑上加疑,但碍于其太子身份不敢多问,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否则臣说什么也会进宫禀告娘娘。”
在沈惜君没有表情的脸庞下,是正在不断滴血的心,阿紫跟了她几十年,不止死于非命,还要被人扣上私奔的污名,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予怀,是她疼了那么多年的予怀。阿兰也是气得眼眶发红,指着汪府尹道:“你身为一府之长,遇到事情不动脑筋想一想吗,阿紫若是有喜欢人,娘娘成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私奔;还带太子去见老夫人,幸好老夫人他们机警,否则全部都
要死在你手里;要真是这样,别说乌纱,连你的命都不够赔。”
汪府尹被她说得满面通红,但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大意,只能任由阿兰说着。
“不许无礼。”在喝止了阿兰后,沈惜君看向刚刚进来的黄九,后者一夜未睡,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但还算精神,“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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