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熙和而轻柔,带着些许凉意,格外提神。
林绯叶早早起床,有些慵懒与困倦的等着林清钰的到来。
每日这个时候,林清钰总会前来问安,自从回到王府,这些世家该有的规矩,林绯叶也捡了起来,细心的教着林清钰。
林清钰问过安,就在一旁开始识字,如今已经快五岁了,到了开蒙的年纪,而林绯叶的心思却飘忽不定。
林清钰这几年一直在外漂泊,耳濡目染之下,也感染了寻常人家孩子的那份放荡不羁,说难听点就是土气和痞气,这对他而言并非好事,反而极为不利。
人的命不同,走的路不同,将要面对的人群不同,需要不同的眼光与胸襟。实庶有别,不可同日而语,林绯叶不得不揪心起来。
林清钰既然已经与段傲阳相认,也被段傲阳相认,自被人称为世子的那刻起,就不再是乡野顽童,黎民百姓,有个手艺,有一身气力,勤恳之下不愁吃穿,身为军士,有一身不凡武艺,保得住性命,自然节节高升,还有些人会遛鸟会唱个动听的曲子,也能被人看重,不愁吃穿。
可这些对林清钰来说,不过是小巧罢了,他的出生注定他将来走的路不同,身为王爷世子,不说段傲阳将来如何,且论当下,他就要有兼济天下,通达明慧的胸襟与睿智。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他不需要去做好,而是需要发号施令,因为大家都以为他为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种说法对他而言,荒谬至极。
毕竟林清钰只需知晓即可,不需要去懂,人情世故,礼法规矩这是必须要懂的,躬自反省,慎自修养,犬守门户,民夫种田,各司其职,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而林清钰自然会成为劳心者,他需要当一个好的领头人,再也不是以往那个乡野机灵的小娃娃。
聪明可以,可若是聪明用到不该用的地方,那就会误事,地位高如段傲阳,还不能一言定人生死,还会处处受到掣肘,还需谨小慎微,何况林清钰。
这必然是个艰难的蜕变,林清钰现在或许还不会懂,可硬塞也要塞给他,总归有想通的时候。
念及至此,林绯叶又觉得,或许将林清钰给段傲阳来教会好一些,毕竟相较于段傲阳的手腕,林绯叶在政事上要差一些,她擅长的是机变,可林清钰需要的最重要的是稳。段傲阳很会稳,否则不会这么多年,人外面风雨飘摇,人心窥私,王府依旧安之若泰,他依然是摄政王。
望着林清钰那认真的模样,林绯叶眼中带着一抹犹豫,为人师者,段傲阳是极好的,连温书墨都不及他,何况段傲阳还是林清钰的亲生父亲,一旦段傲阳答应,一定会做好,段傲阳优点很多,重诺最值得欣赏。
可她又担心最终林清钰会变得如段傲阳那般狠辣决绝,会少了一丝人情味。
“罢了,或许是我忧心了,人的路是不同的,我还是陷进去了。”
念及至此,林绯叶又暗自苦笑,她终究是小小林府的大小姐,眼光局限了,打定主意,她觉得找个机会与段傲阳好好谈谈。
林清钰依旧在反复念着才教的几个字,还有学着握笔,林绯叶看了看,小家伙已经有模有样了,她满意的点头,没有打扰,走到院外,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过很快,林绯叶就察觉到异常,王府外面,步履匆匆,还有一对对护卫在来回走动,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林绯叶心头一动,知道段傲阳发现温书墨被人救走了,心头也有些发紧,忧心段傲阳接下来会有何举动,会不会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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