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芙见段傲阳不搭话,顿了顿接着哭诉道:“儿臣现在已经落魄到在宫里行走,这些宫女们连您是不是有儿臣这个女儿都不敢确定的地步了。父皇您知道她为什么敢骂儿臣是贱婢并且打骂儿臣吗?因为儿臣穿得这件衣裳。”说着段思芙伸开手臂让段傲阳好看得真切,“儿臣现在穿得衣裳连一个下等宫女都不如!”
说着段思芙哭得更加委屈痛心了,她将自己在醉叶居所受的苦向段傲阳一一道来。每日的一日三餐吃穿用度都是差得不能再差,段思芙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件新衣裳是什么时候做的了,也不记得自己上一个香甜的美梦是在哪一个夜了。
这个皇宫繁华雄伟处处笙歌,只有她的醉叶居,连个蚂蚱都不愿意去。
初时段思芙以为段傲阳只是禁足她几日,待段傲阳气消了,自然就会放她出去,可一等,就等到了现在。说着说着段思芙的两只袖子竟然都湿透了。
她深情地恳切地也渴望地看着段傲阳,声泪俱下:“父皇您知道吗,儿臣现在连病都不敢生,纵使儿臣病倒在醉叶居,也不会有人来问的,儿臣只能躺在冰冷地醉叶居里等待着去跟儿臣在九泉下的母后重逢。父皇您看儿臣头顶这支簪子,这是儿臣现在仅存的值钱的物件了,其他都被儿臣拿去换了钱财买了吃食衣物。说出来父皇您能相信吗,身为您的女儿、大轩的长公主,竟然在深宫中吃不饱、穿不暖,这多么骇人听闻啊!”
段傲阳听得心头一紧,他只是将段思芙幽禁在醉叶居而已,后来因为他不想见也不想听见关于这位长公主的事,宫里的人都机灵地在他面前对长公主绝口不提了,他实在难以想象段思芙过得这是什么日子,竟然要将自己值钱的物什变卖来养活自己。
段思芙说得痛心,竟然有些激动地质问段傲阳道:“无暇她们是您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儿吗?无暇她们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我却要受尽欺凌受尽委屈,父皇,您真的还把儿臣当做是您的女儿吗?今日她敢打我,并扬言让她身边的侍女杀死我,那明日呢?明日谁又会这样对待我?您问儿臣为什么要擅自从醉叶居里跑出来,因为儿臣想去见您,想去问问您,您真的如此狠心吗?真的要把儿臣关在醉叶居关上一辈子!让女儿死在醉叶居吗?”
段思芙的这段话说到后面,句句像根针扎在段傲阳心上。此刻段傲阳看向段思芙的眼神已经满含愧疚,他缓缓走过去亲自拉起珊儿,头一回像一个父亲一般打量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模样和他生母十分相像,这让他勾起了许多关于往事的回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段傲阳即便是再狠的心肠,也经不得段思芙这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他轻轻抚摸着段思芙的乱发,柔声说道:“苦了你了。”
段思芙憋着泪看着段傲阳摇头,段傲阳伸手将段思芙的乱发捋顺,命人去取段思芙的干净衣裳来,好给段思芙换上。始终趴在林绯叶怀里的珊儿见状,知道段思芙多半是要免于一罚了,赶紧跳出来冲段傲阳说:“陛下,您还没惩治她擅自出醉叶居呢!”
段傲阳冷漠地扫了珊儿一眼,轻咳两声,对段思芙说:“你以后不必整天在醉叶居待着了,朕解除你的禁足。但今日你擅出醉叶居一事不可不罚,这样,你回去抄书吧,就抄皇后读的这一本。”说着走到桌子上,拿起林绯叶的那本《诗经》递到段思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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