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见我,忙站了起来,我让左右的人先退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顾安两个人,顾安看着我笑了笑,微微颔首,然后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并未直接跟我说话。
我看懂了他的意思,是隔墙有耳,丁冥知道我要救顾安,此前把顾安放在东岳身边,用来打消我的念头,现在东岳迫于舆论压力,不敢再顾安留在身边,丁冥肯定会另外想策略,换做是我的话,一定劝说东岳在这里留下眼线,我只要见了顾安,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直接露出马脚了。
“顾先生,又见面了。”我躬身行了礼,只当是普通对话。
顾安则问,“指挥使有什么事情吗?”
我靠近这铁栏,与顾安隔着铁栏相望,悄声取出了笔纸,在上写道:今夜子时,我会让人来打开铁栏,你跟我的人一同从西门出,我安排人在那接应你。
写的同时,我开口道,“素问先生有雄才大略,此次鬼王战死,与青龙应对的就只有杨云了,双方现如今在枉死城对峙,如先生所说,青龙果真用了守险不守陴的战术,我阴司该如何应对?”
顾安看了下我纸上的内容,对我摇摇头,表示不可行,同时说道,“你们抓我前来,还想让我给你们出谋划策,不觉得可笑吗?”
我和顾安还没来得及多说,就听得外面传来声音,不多时间,丁冥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朝我这儿走来,还没过来就说,“我就知道指挥使会来见她,所以刚从灵堂出来,就匆匆赶来,希望还没错过指挥使的好戏。”说完回头怒视此前带我前来的那诏狱卫士,怒斥道,“我跟你说过,任何人不得见她,你怎么做事的?”
说完直接挥掌朝这诏狱卫士头上劈去,诏狱卫士吓得直接跪地,我忙伸手一把将他拉扯了过来,丁冥落空,我道,“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你当着我的面杀他,就这么想打我的脸?”
丁冥笑说,“那就不当着指挥使你的面杀他,明日我会将他的尸体送到指挥使府上。”
诏狱卫士听后害怕极了,忙叩首道,“副指挥使饶命。”
我伸手将他一把提了起来,对他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属于诏狱了,一会儿到我府上任职,有谁敢在我府中杀人,我必不轻饶。”
我跟丁冥在这诏狱卫士身上抬起了杠,这个诏狱卫士知道我是在救他,感激涕零。
丁冥不再跟我争论这卫士的生死,而是看了里面顾安一眼,说道,“方才你与我们指挥使说了什么?可否讲给在下听听?是在说要怎么逃走吗?”
顾安道,“你不是在旁边安插了耳朵吗,我们说了什么,你又何须问我?”
丁冥笑说,“你是个明白人,也该知道,想从阴司离开,绝无这可能,劝你还是乖乖认命,但凡敢生出半点逃离之心,就别怪我将你的脑袋送给郑钧。”丁冥说着转身,对身后另外几个卫士道,“一会儿切她三指送给郑钧,如果郑钧在两天之内再不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就直接剁掉她的整只右手送给郑钧,如此郑钧还不愿意提笔的话,说明他心中也没这个女人,到时候就直接杀了她,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顾安一个弱女子,听见丁冥对她接下来的安排,即便胸中有再大的天地,也不免有些害怕,被吓得小脸煞白,只说,“你简直无耻。”
丁冥听后脸色骤然变化,上前去阴森森盯着顾安,“无耻?你可知为了你,我经受了什么样的舆论?比起散布这些谣言的人来,我已经是君子了。你们读书人要是无法提笔写字,也就是半个废人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写信一封,催促郑钧快快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只要他给了我,我立马放了你,且今后不再打你半分注意,你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看,如果你没写,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丁冥让左右拿了笔墨纸砚上来,从铁栏外放了进去。
顾安着实有些怕了,却不知道要如何选择,一方面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方面又是郑钧的名声,她知道丁冥让郑钧写的东西肯定会让郑钧身败名裂,她做不出选择。
我也看清楚了,现在想把她救出去难度太大,怕是把我带来阴司的那几十个人全都搭进去都不一定成功,权宜之计,只能让顾安先写了这封信,就说道,“写了这封信吧,对你和郑钧都有好处,至少能让郑钧知道你还安全,你也可以保全你这双手。”
我难得站在丁冥这边,他诧异看了看我,也想到了我是在暂时妥协,只有这样,顾安才不会受到损伤。
顾安眨巴着眼看了看我,“万一他真的写了那东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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