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邵洵美还是咬牙:“嗯,可以的。”估计她就是说撑不下来也没用吧。
很快李容煦被扶起在池子旁边的床上,却见他此时依旧闭着眼睛,仿佛被人随便摆布一般。而他的身子更是僵硬无比,显然是寒气遍布全身。
她和童院首坐下来后,童院首依然是用针灸泻法,在李容煦十二经脉以及奇经八脉慢慢开始下针。却见他胡须还一颤一抖的,手上却是极其的稳重。邵洵美素手之中的银针则是专注着李容煦经脉,仔细一点一点下针,然而速度也是不慢。而她更是让人准备了艾条卷,在针尾燃烧,加强效果。
所以在他们周围萦绕着艾草的味道。偌大的温泉房间里非常的寂静,除了他们两个无声的施针动作之外,还有四大神兽嘴巴里的温泉水流到池子中的淙淙声。
两人一补一泻,疾徐补泻,呼吸补泻,开合补泻,提插补泻,迎随补泻,捻转补泻,烧山火,透天凉,各种针法在两人指尖展开来。一个大开大合中沉稳厚重,一个手中繁华若蝶,手法华丽而轻盈。
淡淡的寒气随着银针而出。两人全神贯注,眼神都在银针和李容煦的身上反映。而李容煦如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银针几乎遍布他的全身,银光闪闪,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
眼前这副男色可谓是邵洵美行医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好身材,白皙的皮肤,流畅却不喷薄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真可谓是男色惑人啊!可是她的眼睛里全无这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两个时辰过去,而此时已经到了子时末(大约夜里一点),夜色正浓之时。而整个皇宫更是如同巨大的剪影一般立在皇城之中。
邵洵美在最终把银针全部拔出之后,整个人如同失去水分干瘪的果子似的,皱巴巴的,浑身精气神全无。几乎就瘫在地上了。
朱颜很快给她端上一碗恢复体力的药汁还有一碗甜汤,这是她那那会儿特意嘱咐的,来补充她施针过程中流失的体力。
而李容煦经过一遍的施针之后,明显有些人气了。例如因为寒冷上牙下牙打架,身子软了些许,虽然眼睛睁开带着一丝恹恹的神色,但是这些不适都是人不舒服的反应不是么?
哪里像是那会儿似的,如同大理石雕塑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
很快李容煦又喝了一碗药,随即人又被带进了药池中泡着。
幸好不是三遍接连着施针,要不然的话,她非得耗干了自己的精气,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不行。
她靠在一边的床榻闭目养神。童院首看着她一脸苍白的模样而笑:“陛下眼睛毒辣的很,你医术果然不错。你医术传承与谁?”
邵洵美稍稍睁开眼睛,睫毛开阖很长:“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外祖家么?”
童院首点头:“哦,你是说谢家啊,看来这谢家医术也不是一无是处么!”前面的话有些轻蔑,而后面的话则是轻描淡写。
邵洵美话里柔中带着一抹刚:“我们谢家医术在您老看来再不济,但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并且救治病人无数。而我的表哥谢衍医术人品很是不错,在我看来,医术不佳可以学,毕竟学无止境。但要是一个人的医德坏了,那才是无可救药不是么?”
童院首竟然哑然失笑,“老夫就说了这么两句,你就说了这么多?呵呵,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邵洵美只是闭上了眼睛,又听到这位童院首唠叨:“你这身子可真是不咋样。”
都知道这位王妃在病榻缠绵了五年,就在今年春天才好,还练得一手好医术。他也听过这位王妃医治过的几位病例,那医术还能入他的眼睛,如今看来,是有两把刷子。
邵洵美声音还有些弱:“嗯,一直在调养。”
一个时辰后,她身子恢复了差不多,而李容煦药效也吸收差不多,随后两人又给李容煦第二次施针。
而等到第二次施针完成之后,天色已经大亮,而此时已经到了卯时末(大约早上七点)。
李容煦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身体也没有那么冷了。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起码恢复了些正常人的颜色,就连唇色也红了些许。
而他睁眼就看到眼前刚刚从他身子上收回银针的邵洵美,却见她娇花一样的脸有些萎顿。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恰好邵洵美刚刚从他脸部收回一根细针,两人之间的睫毛都快连在一起了。
而李容煦就这么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
邵洵美一个不防备,竟然被忽然而来的力道,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她怒气刚要浮起在脸上,想起眼前这人是皇帝陛下,所以只能收敛起一切的表情,声音有些软弱:“陛下,我累了。”还都是拜你所赐。
李容煦至今还能记得水中抱着她那柔软娇躯的温暖,那是比起池水药汁更为沁入心脾的暖意。让尚在寒意蔓延中的他舍不得放手。那一刻,不知道是因为冷亦或者是别的东西,他莫名其妙的,被蛊惑了。
直到现在,他心底还残留着那一抹馨香。他难道真的需要女人了?看来得要好好选几个侍寝女人了。
起码得长得顶漂亮,要不然他真的下不去嘴。他很挑,谁让他自己容颜就这么的俊美呢?要是女人容貌不及他,他会呕死好么?
而他却还是浮现出魅惑人心的笑容,眼角那颗美人痣越发的红若妖媚:“皇嫂这次可真是把朕给看光了呀!而且是真的摸遍了啊!”说罢,还若有若无的挺了挺骨肉健美的****连带着劲腰也收了一下。
邵洵美听到这厮这话,还有这动作,就知道这人好了。要不然嘴巴这么贱,动作这么骚气外泄!
邵洵美不理会他,静静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把剩余的银针从他身上收回。很快朱颜再次给她送来一碗补充体力的药汁和甜汤。而此时已经到了早膳之时,苏广利让人送了吃食上来,童院首忙了一宿,年纪大了,再精湛的针法也需要补充体力。
两人吃完饭之后,她慢慢饮完之后倚在床头休息,而童院首也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而李容煦则是再次入了药池里浸泡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两人再次为李容煦施针,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第三次施针才完成。
而此时已经到了午时末(大约下午一点),邵洵美从昨晚戌时进宫,到现在,在宫中呆了十八个小时。
最后一次施针完成,她和童院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心里一松,身子差一点歪倒。这实在是她至今为止工程量最大的一次施针了。
而童院首人虽然年纪大了,一把胡须,但是却精神矍铄,精气神比邵洵美这年轻人还要好。
却见他不雅的打了个哈欠,顺带着白色的胡须也飞起来,声音是一夜未睡的困顿:“好了,我老头子年纪大了,陛下算是暂时没事了。不过还得每隔五天一次施针一次,直到陛下完全无碍才好。老头子我发现关外之地有一株好药要采,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所以陛下的身子就交给定王妃了!”
苏广利邵洵美:“”
苏广利:“这?”而邵洵美更是心里直翻白眼!
而童院首则是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有定王妃医术足以!”
邵洵美人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又乏又困,精神倦怠不已,本来打算也和那童院首似的打算离开。奈何的是,身子不争气,竟然头一歪,倚着床头小憩过去。
而反观李容煦,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脸色完全恢复了原样。身边的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苏广利服侍他穿上常服,而他的目光就那么定定的胶着在邵洵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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