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眸子,也没有看上官清越一眼。
上官清越看向君子珏,没想到君子珏竟然也没有为自己多说一句话。
那么她现在算什么?砧板上的鱼肉?
任人宰割?
上官清越冷声道,“我用匕首破开冥王的伤口?还给冥王下毒?什么时候的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宫里养病,皇上对外不是这样说的!”
“冥王在黎城别院,我在宫里,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冥王,如何给冥王下毒捅刀子。”
季贞儿冷哼一声,“月妃,休要狡辩了!这段时间,你和冥王到底在那里,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难道太后要将冥王挟持皇侄妃子的事,抖出去?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平白背负刺杀冥王的冤枉。”
“这件事不用抖出去!只要皇上清楚,冥王是被你刺杀,之后将你这个真凶秘密处决了就好。我们大家谁都不泄漏出去,外人也不会知道真相,他们还会以为月妃在宫里养身子,从未离开过宫门一步。”
上官清越清冽地笑起来,看向轻尘,字字缓慢,“你们说我杀了冥王,那么我为何刺杀冥王呢?呵呵……”
“我大可说,冥王挟持我,我为了逃命自保,不得不对冥王下手,何况轻尘是在……”
“说谎”两字,上官清越吞了回去,没有再说出口。
既然轻尘有意冤枉她,她也没必要再拉轻尘落水。
一切,就当是还债了。
“自保?呵!月妃说的倒是好听!若非你蓄意勾引冥王,冥王怎么会带你私逃!”季贞儿痛心疾首地指着上官清越。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上官清越不想和季贞儿再争执下去,只抬眸看向君子珏,“皇上呢?也相信是我杀死了冥王?要将我收监?”
君子珏没有说话,神色淡定的可怕。
季贞儿接着又道,“皇上,这个凶手还是关押在冥王府的大牢更为稳妥,等哀家和冥王的婚礼完毕,哀家会立即秘密处决了她,不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原委,也免得有辱皇上龙威。”
季贞儿带着去金銮殿闹的那群大臣,都是君冥烨的忠心党羽,只要杀害君冥烨的真凶绳之以法,他们也不会将君冥烨挟持月妃私逃的事宣扬出去。
君子珏是皇帝,自己的妃子被皇叔挟持外逃,传扬出去终究有损他身为皇帝的颜面。
上官清越安静等着君子珏开口,最后却等来寒透心骨的一句话。
“这样也好。”
随后便是君子珏冷漠的转身,再没有任何温度的疏冷背影。
上官清越高高仰着头,不让自己败得太狼狈,唇角上也挂着淡静无谓的笑容。
“即便错不在我,被冥王挟持非我所愿,我也要承担所有罪名吗?”上官清越冷声道。
季贞儿勾唇冷笑,神色鄙薄,“如何错不在你?身为皇妃却蓄意勾引冥王,狐媚男人,秽乱宫闱,之后冥王不肯与你私逃,你便趁机对冥王痛下杀手。”
上官清越惊愕地望着季贞儿,忽然就好笑了起来。
“好一招扭曲事实,冥王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我却成了妖媚惑乱的那种贱人。”
季贞儿逼近上官清越一步,目光如毒刺一般,她声音压得很低,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上官清越,你敢说你是清白的?今天就是报应不爽,受死吧!”
“若不是大婚之前见血光不吉利,会有碍他超度升天,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上官清越被人押着,一步步走出辉煌豪华的福寿宫。
她没有回头去看君子珏,也没有再对君子珏多说一句话。
信任也好,不再信任也罢。
她只知道,自己被出卖了。
季贞儿想要看到她被冤枉时声泪俱下的样子,她偏偏笑着,云淡风轻地承受突如其来的灾厄。
就在被押上密封的轿辇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轻尘,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上官清越一点不怪轻尘的谎言,欠了轻尘的,终究要偿还。
他是君冥烨的贴身影卫,理应效忠君冥烨,何况君冥烨之死,确实和她有直接关系。
君子珏望着远去的轿辇,眼底泛起一抹心疼,随即又隐没在漆黑的瞳孔之中。
季贞儿仰天一笑,“冥烨,杀害你的凶手,终于抓到了,你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接着,季贞儿对君子珏微微一笑,“皇上,哀家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办到,多谢皇上能为冥王鸣冤。”
“什么时候放了他。”君子珏沉声道。
季贞儿隐晦一笑,“等大婚结束,夏侯将军自然会回到皇上身边,然后率领大军去边疆,驱逐又来进犯的南云国大军。”
最近边疆很不安静,南云国一直进犯疆域,挑起战端,已经有两座城池被破,正是紧要关头,需要夏侯云天率军前去镇压。
可没想到,自从君子珏派夏侯云天去黎城别院刺杀君冥烨后,便没了夏侯云天的踪影。
君子珏还以为,夏侯云天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却不想已经落入季贞儿手中。
这让君子珏想起来,一直陪伴在季贞儿身边的那个哑巴李公公好多日子没见了,那可是个高手。
难道夏侯云天就是败在那个哑巴李公公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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