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罗马城的密林小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在疾驰。与现如今许多贵族插满鲜花、香料,铺上无数宝光熠熠装饰的马车不同,这辆马车除了在门口的地方挂了一个贵族勋章,此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装饰,让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商人的座驾。
车夫忽然吁得一声,一抖缰绳,将马匹慢慢停下来。车内探出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怎么了?”
车夫转回头:“先生,前面好像有人在争斗。”侍者闻言有些紧张地向前张望,果然看到不远处传来兵戈呼喝的声音,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争斗。他回到车内,询问车内的另一个男人:“主人,前面有人在战斗,我们是否要绕路过去。”这辆马车上仅仅坐着一个车夫、一个男侍和一个想要前往罗马的小小男爵,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郊外遇到械斗,无疑是最为危险的境况,要知道,他们可没有一个人会武艺。
男爵静静地翻着书页,头也没抬,似乎全不在乎,他有着一把极为温柔优美的嗓子:“不用管他们,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等到他们分出个结果,自然就会离开。”
“是。”
前方械斗的情况忽然变得极其危险,十五个人围攻三个人,当三个人中那个面容最为英俊的少年又杀了一个人时,一把剑砍在他的腰腹处,拉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他的身上满是血迹,有斩杀别人时留下的,也有自己身上的伤口。他捂着腹部深深的伤口,指缝中不断渗出血色。他虽然还是个少年人,眼神却已经如同一头狼一般锋利,凝视着面前三个高壮的武士。跟随他的两个骑士已经被他们斩杀了,现在自己伤痕累累,力气殆尽,而对方还有三个人。
“你们是阿提拉派来的吧,一群刚从竞技场放出来的下等奴隶,居然敢伤害贵族,知道这个罪名如果被查出来,你们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吗?”
三个武士相互看了看,似乎也有些退缩,然而倒在地上的骑士却已经告诉他们,他们的手上已经沾上了贵族的血液。其中一个人闷声闷气地开口:“赛克斯图斯少爷,我们只能尽力让别人不知道是我们杀的你了。”
不远处的马车内,翻动书页的手一顿。
那边三个武士对着少年步步紧逼,忽然,三人觉得头脑发昏,天旋地转,只听三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三人居然都倒在了地上。
唯一站着的少年同样头昏脑涨,只是腰间严重的伤口激起的疼痛让他勉强能够保持一些清醒。他忍不住瘫坐在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从那停在边上的马车上走下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有着罕见的漂亮银发。
再次醒来,少年感受到自己正身处一处安逸的床榻上,身体随着床铺轻轻震动。
是在马车上?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有死?
他勉力睁开眼,就看到面前静坐着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些的少年。
他正低头看着书,一头半卷的银发披散下来,被一根发绳绑住,然而仍旧有些调皮的发丝逃出来,蜷曲在脸颊两侧。低着头看不清全部的五官,却让人注意到他又长又翘的淡金睫毛,捧着书页的手指修长白皙。他穿着十分普通,少年却注意到那上面有着精致低调的绣纹。他旁边摆着一瓶土耳其郁金香,正值花期,花朵明艳。少年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人面桃花相映红”,此刻却能感受到类似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银发少年微微抬头,与他视线相交,这是个银发蓝眸的漂亮少年,长得极为秀美,看到他脸的时候,少年瞳孔微缩。
银发少年微微一笑,就仿佛整个马车间里都蓦然生辉一样:“你醒了?”
少年点点头,他低头,看见自己上身赤裸,腰腹处的伤口已经被人妥善得包扎好,包扎的手法十分特别,伤口的地方已经不疼了,微微有些痒,好像正在快速愈合一样。而身上其他的小伤则涂了奇怪的草药,也都开始收口愈合。他有些惊讶,给他治疗的人的医术似乎十分高明,那么重的伤,即使是在皇宫里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被巫师救回来。
“我的伤……”
银发少年轻笑:“恩,你的伤挺严重的,不过好在你遇到了我,这点小伤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他的语气中颇为骄矜,显出一个贵族少年的骄纵来,然而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惹人厌烦。
少年闻言惊讶地睁大眼:“我的伤,是你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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