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貅眼尾的晕红似乎更加深了些,他将自己的脸转回去,不想让自己的表情一览无遗,心里怦怦直跳,又是甜蜜的紧张,又是带着一番幽怨的气苦。
本就对敖吉心怀遐思,偏偏这个榆木脑袋大概是在水里泡久了,当真是又呆又傻,说不过自己便直接上手,害他每次都又喜又怒,还要时刻担忧自己那一点心思被他发现。
哎……虽然每次都调侃敖吉是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但其实,每次听到敖吉反驳自己青春正好、可以和自己再斗嘴无数会元的时候,韩貅才是那个在心里暗喜的人呐!
气氛一下子有些变化,就算是迟钝如敖吉,也察觉不对。就算此刻心乱如麻,他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点遐思而让两人疏远了——小师儿让他放不下,这是还在龙胎里就定下的定律,现在这定律只有越发牢固的。
“罢罢罢,论嘴皮子再过三百年我也斗不过你,还不如看看这西王母的请帖。”
韩貅恩了一声,取过请帖,口中说出口的埋怨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嗔怪:“明明是给我的请帖,为什么要寄到雪净天去。”
“我这么远关系的人都送到,恐怕这次西王母请了不少人,青鸟姑娘为了赶时间出此下策,也不是不可理解。”
若是传信的青鸟在此,恐怕要怒极拍案反驳:谁不知道姑射山人一年有一半时间住在雪净天,剩下一半时间呆在姑射山,送信只能送到阵法里,根本不能确认送达,而普天之下能够随意进出姑射山的,只有你这北海龙王、通天教主和南地的瑶姬仙子!我不送到你这里,还能到谁那里去!
青鸟不在此地,自是百口莫辩。好在韩貅心细如发,心中早有答案,听到敖吉这迟钝的猜测,也早已是见怪不怪地暗翻了个白眼,低头打开信笺。
“……”
“怎么了?”敖吉见韩貅神色不对,连忙询问。
方才还有闲情插科打诨的韩貅此刻却是眉头深锁,放下信笺露出冷沉的面容:“难怪送到我这里的乃是最高层次的请柬——瑶姬,出事了,西王母邀我……去瑶池法会共审瑶姬。”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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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乃是西王母之女,未嫁而死,葬于巫咸山,因而为神,精魂化为灵芝,别号云华夫人。这样说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谁,她还有一个称号,叫做巫山神女。
身为西王母的女儿,瑶姬是姐妹群里最美艳最多情的,她好憧憬,好做花季少女粉红色的梦,几度梦中,英俊的少年已经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了,却屡屡被灵鹊儿惊醒。
常言道天嫉红颜,佳人薄命,姑娘无端地竟缠绵床塌,患起那无名的绝症,花园里、小河边,再也听不到她银铃也似的笑声。西王母身为瑶池之主,为仙女之首,掌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琼浆玉露,然而药能医病,不能医命,瑶姬还是终于香消玉殒。
她的尸身葬在咸山之南,巫山之阳,香魂飘到姑瑶山化作芬芳的瑶草。瑶草花色嫩黄,叶子双生,结的果实似菟丝。女子若服食了瑶草果,便会变得明艳漂亮,惹人喜欢。
据说,瑶草在姑瑶山上,昼吸日精,夜纳月华,若干年后,修炼成巫山神女,芳名瑶姬。
瑶姬与韩貅本无交情,只是却因为凡人的一句诗“仙中姑射接瑶姬,成阵清香拥路歧”,令瑶姬心中对姑射这个与自己齐名的秀美神仙心生好奇,央着王母在一次蟠桃宴时请来了平时深居简出的韩貅与敖吉两人。
那次蟠桃宴可是格外有趣,韩貅与瑶姬两个具是又好(二声)颜色、又好(四声)颜色之人,性格具是带着乖张不羁又天真烂漫的人,一个是西王母的心头肉,一个被敖吉捧在手心,正是一见如故,相交莫逆。
西王母爱重瑶姬,从以瑶池为其起名便可窥见一斑。她自女儿死后很是伤心过一段时间,见女儿终于修炼有成,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只是瑶姬性格与寻常仙女不同,如今见她与韩貅交好,自然没有不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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