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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引得人们一阵侧目。
裴昂流看清楚来人,却没说上一句话就狠狠推在墙上。周围的人都吓得一惊,连忙拉住筱乐,可马上又被筱乐甩开。
筱乐将梵诗玲哭得眼睛都肿掉的照片堵在裴昂流眼前:“这是你说的要对小徒弟好一点,不让她受到伤害吗?!”
他愤怒地摔掉手机,将裴昂流的粗暴地按在墙上恁。
裴昂流丝毫不反抗,哑着声音说:“我没办法啊。妈妈就只有我一个,可是阿诗就算没有我,还有好多爱她的人。”
“但她爱的只有你!”筱乐把裴昂流的衣服抓到变形了,手指关节煞白。
有医务人员不断提醒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但彻底无视了带。
“那就让她爱上你啊!”在筱乐愣了愣的瞬间,裴昂流拿下他的手,声音暗痛,“之前看到过你偷吻阿诗,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阿诗,就让她爱上你吧。”
“那我为什么不说喜欢她的原因你知道吗?!”漆黑的眼眸闪着愠怒的火光,“因为我知道小徒弟喜欢你,因为我以为你能好好照顾她!Kngs,我对你太失望。你放弃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珍惜,包括小徒弟。”
“好好照顾阿诗。”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噌”一下子冒得更旺了,筱乐挥拳狠狠揍在裴昂流的脸上:“你伤害了她,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看着筱乐怒冲冲离去的背影,裴昂流说不出一句话,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筱乐能痛揍他一顿分散盘踞在心底的疼痛。
回到宿舍,发现梵诗玲居然不在宿舍里,手机也落在宿舍。怎么都找不到梵诗玲,筱乐都要急疯了!
“帕尔纳斯”岛的某西餐厅,空荡荡的,是被包场的节奏。
餐桌的对面,梵爸爸心痛地看着眼睛红肿的梵诗玲。
“爸爸,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难过,所以爸爸来关心一下。”看到梵诗玲惊诧的眼神,梵爸爸淡淡笑了,“别那么吃惊,你发生的事情爸爸都知道。”
半响,梵爸爸又继续说。
“小诗,其实昂流和你分开他也很难过,但是为了妈妈,他才不得已与你分手。他还是很喜欢你的,爸爸可以替你挽留他,让他继续和你在一起。”
梵诗玲蓦然一颤,心跳得飞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梵爸爸,哑哑地张大嘴巴,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过你要答应爸爸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只要和Kngsley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梵诗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激动地点头。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从此放弃音乐。”
梵诗玲愣住,呆呆看着慈祥的爸爸,心底一道裂痕慢慢被修复,但马上又有一道慢慢裂开,撕裂的疼痛。
“小徒弟!”身后突然传来筱乐气喘吁吁的声音,梵诗玲诧异地转过头,筱乐一边喘气,一边飞快走来,一路上撞歪了不少桌子。
大手搭着梵诗玲的肩膀,筱乐闭上眼缓缓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师……父……”
“小诗,跟爸爸一起回家吧,”梵爸爸的声音响起,拉回梵诗玲的注意力,“只要你放弃音乐,爸爸就能让你和昂流在一起。”
梵爸爸向她伸出手。
Kngsley……
梵诗玲握着拳,浑浊的眼睛露出挣扎的神色,手掌缓缓摊开,抬起,颤颤巍巍递向梵爸爸。可这时却被一道蛮力打断了!
“你跟我走!”
筱乐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出来,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
“我想和Kngsley在一起!师父,你放开我!”梵诗玲哽咽地喊到,与筱乐相反的方向拉扯自己的手。
但筱乐坚持不放手,猛地用力一拉,梵诗玲立即失去平衡掉进筱乐怀里。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筱乐大吼,梵诗玲吓得一下子忘了哽咽。
“你一直深爱着你的梦想,你一直深爱你的小提琴,你有想过离开你的梦想,离开你的小提琴,你的梦想和小提琴也会很难过吗?!笨蛋,你有想过吗?!”
海啸般的咆哮劈头盖脸冲击而来,梵诗玲彻底傻住了,心虚低下头不敢看他。
筱乐的声音马上温柔起来,用力牵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传达勇气:“知道吗?只有梦想不会抛弃人,难道你要放弃你的梦想吗?”
久久,梵诗玲才恍惚地摇摇头。
“跟我回去好不好。”
筱乐放开梵诗玲的手,抬起来放到她面前。
只有梦想才不会离开人。
梵诗玲看看爸爸,又看看筱乐。最后,她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到筱乐手中。
————
黎明将至。
筱乐隐隐约约听见有琴声响起。初始还以为是幻觉,但旋律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一种陌生的演奏风格,久久筱乐才从里面听出一丝熟悉的格调,是梵诗玲在演奏!!清晨五点,她居然在这个时间拉琴?!
睡意立即烟消云散,筱乐翻下床走出去。
E弦高把位上的颤音像是力竭声嘶的哭泣声,他听得心底一阵抽痛。
穿着单薄的身影站在阳台上拉着琴,惨白的灯光让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无助,被染得通体发光的发丝与单薄的衣袂在风中无可奈何地摇晃。冷风从没关紧的门缝吹进来,筱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不睡觉?穿那么少在外面拉琴,病了怎么办?”筱乐掰过她的肩膀,硬生生打断她拉琴。
梵诗玲满眼泪水的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筱乐眼底。
筱乐惊得心底一窒,温热的手迅速覆盖在她冰冷的脸上,带走她的眼泪。
只是筱乐的温柔,让梵诗玲的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了,喉咙被潮湿的泪水哽住。
“师父呜……我满脑子都是Kngsley,怎么都睡不着;梦里也是他,我睡着也会心痛得醒来。”
筱乐揉揉他冰冷的发丝,拿过小提琴,捧起梵诗玲的手。按弦的手指已经红肿起来,一道道按弦的痕迹像裂谷一样嵌在指肚上,还冒出深色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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