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荷花直接往地上一坐,双臂搁在膝盖上拍着手上的泥土,禁牢中有人曾试过挖出一条通道逃出这里,可惜最后都迷失在了地底下,结界上天入地延伸到地下深处。睍莼璩晓
禁牢中也没有暗河流道,这里的土壤因为积水而湿润潮湿,所以走水路的想法也被截断了。
水陆空都没有通向外面世界的道路,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田荷花吐出嘴中的狗尾巴草,站起身来踢踏着拖鞋又继续闲逛。
清亮的双眸怔愣了下,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俩块田地,绿莹莹的蔬菜散发着清新的芬芳。
缠绕在竹架上的黄瓜藤上长着可口的青绿色黄瓜,简直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可惜俩块田地如同金库一般有重兵把守,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团团围住这如弹丸之地的菜田,守的水泄不通那架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人了。
让田荷花好笑的是这些个汉子如饥似渴的盯着田地中的蔬菜,拼命的咽着口水,那模样不像是守菜地的反倒像是来偷菜的。
真是苦了这些汉子,分分钟钟秒秒都要忍受着视觉和味觉的折磨,胃中饥饿酸水的腐蚀。
田荷花收回目光,咂巴着嘴巴连忙离开此地,她怕自己下一刻会控制不住化身为狼扑过去偷菜。
“嗡嗡——”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吸引了田荷花,寻声望去,一只碧色的蜻蜓正在半空中飞行。
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在空中起起伏伏的蜻蜓,邋遢着拖鞋跟在蜻蜓的身后。
直到蜻蜓扑扇着翅膀向上而行,朝着高处飞去,田荷花枕着双臂躺在一个低矮的墙头上,看着蜻蜓越飞越高,逐渐缩成一点,最后消失在眼眸中。
田荷花不知道那只蜻蜓飞出去了没有,也许没有吧,但是她的心已经飞到高墙外,自由的翱翔。
那纹络状的半透明青色翅膀漂亮的夺人眼球,更吸引人目光的是它承载着飞行的希冀,通往自由的道路——
田荷花微眯起眼睛,屈起了左膝,轻点着脚尖沉思着。
热气球的吊篮和球皮可以制作,但是燃料问题是一个难点,丙烷和液化气该从哪里来。
若是想制作氢气球的话,氢气可以用铁粉烧碱和凉水混合反应生成,氢氧化钠这种具有高腐蚀性的强碱也是不好弄啊。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田荷花皱眉继续沉思,天无绝人之路,就不相信造不出个可以飞上天的东西。
“呦呵!你们快看,这个瘦小子在这里。”
“跟着他的那个相好被上面的人掳走了,也不知道这个瘦小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哈哈,该不会是气冲冲的跑去割丞相大人的小兄弟吧?”
“应该不会,但凡有个脑子的都不会跑去送死,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以卵……以——”
“以卵击石!”
“对,就是以卵击石,他的相好可是被丞相大人看中了,总比跟着这个瘦小子在这里快活多了,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过了些日子瘦小子的那个相好就忘了他了,这事情不也是常有的嘛。”
……
争夺赛结束后四处散开的人们见到躺在矮墙上的田荷花七嘴八舌起来,慕轩刚走离了赛场俩步就被一群突然冒出的人打包抗走了,留下一群淫笑着看好戏的人。
“喂!瘦小子,你的相好被丞相大人看中了!”
有人对着田荷花高声提醒道。
见田荷花无动于衷,其他人纷纷叫嚷起来,“瘦小子,你相好的被丞相大人带走了。”
“对,说不定现在正在丞相大人的床上放荡的叫着呢。”
“瘦小子,你不来个英雄救美吗?”
“瘦小子,有胆的就去割了丞相大人的小兄弟!”
此起彼伏的“瘦小子”响起,众人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看着田荷花。
没有料想中的怒发冲冠,猛然弹跳而起,没有料想中的伤心欲绝,痛心疾首,也没有料想中的为兄弟去了富人区的欣然亦或是妒忌,更没有料想中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腾腾杀气冷着脸朝丞相大人的住宿走去。
在场众人猜测的万般景象一个都没有出现,只见他们眼中的瘦小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矮墙上望着天空,如同一弯平静无波的湖水,任凭他们投掷了无数颗石子进去,都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就如同一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一般独拥自己的一方安静的天地,众人不禁感叹此人的想法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窥探,没有一个人可以揣摩出他的想法,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无法知晓他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从沉思中收回思绪,田荷花终于感受到周遭的氛围不对劲,暗流涌动,转头一看,差点没把她震吓的从墙上摔下来。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全部盯着她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奈之下田荷花低哑着声音粗着嗓子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
“发生什么事了吗?”
“……”
众人皆嘴角抽搐,集体石化,从额头上挂下几根黑线,敢情他们这里嚷了半天,揣摩了半天,崇拜了半天,都是在自娱自乐,人家压根就啥都没听见,亏得他们一个个在看好戏,结果倒像是被看了好戏自言自语一样耍了半天。
一阵清风卷过,石化的众人咔嚓咔嚓的碎裂开,一道烟尘一般随风飘逝,抖擞了下精神,众人开始兴奋的重新嚷了一遍。
如同无数只轰炸机在耳旁轰鸣一样,吵的不堪入耳,但田荷花总算明白了原来是慕轩被那个什么所谓的丞相大人抓走了。
田荷花翻身跃下了墙头,众人纷纷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摩拳擦掌,等待着一场好戏的开幕。
“喂!瘦小子,往这边走,你走错方向了。”
“瘦小子,你不是要去英雄救美吗?”
“怎么回事?”
……
一头雾水的众人目送着田荷花的背影越走越远,而后一个个失望的摆着手摇着头,“散了,散了,都散开吧……”
谁说她要去找什么所谓的丞相大人拼火了,这不是去找死吗?富人区的人群起而攻之,一个一拳的砸个几分钟,到时候别说救出慕轩,她自己的小命都要撘进去。
田荷花在心里默哀道,慕轩,坚持住,想开点,比起菊花啥的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好吃好喝啥的不要白不要,千万不要浪费了,等着我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来救你。
至少在富人区有丞相大人罩着比在贫民区安全多了,被一个人压总比到时候被一群人压好得多。
田荷花回到自己被踢坏的“豪宅住所”,一把幸酸泪的拾起地上树枝搭建在屋顶上,而后钻进屋内看天色差不多快黑了,便倚在墙壁上闭眸小憩。
片刻后,又睁开双眸,田荷花祭出束灵索拦在门口,编织成一张大网,摸着束灵索道:“我真的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忘记了,昨晚竟然忘了叫你帮忙,索儿,我是不是变得不像自己了,以前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田荷花茫然的轻摇着头道:“想不起来了,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还是都不好?”
束灵索轻轻地蹭着田荷花的手心,仿佛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主人,在索儿心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索儿最爱的主人。
“守好门,你可不能像慕轩一样睡着了。”田荷花和束灵索开了句玩笑后便躺回地上。
入夜,田荷花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后,坐起身来,轻叹了一口气,收回束灵索猫着腰走出小屋,而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富人区的地带掠去。
闪身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田荷花抬眸望去,白天用来争夺赛的场地上用一个大铁锅燃烧着篝火,火光映照在残垣断壁上,如同野兽张牙舞爪的獠牙,走廊上不时地有举着火把的人来回巡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