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尝一下,看好不好吃?”莫回将诱人的食物举至章凌硕的唇边,看着他咬了一口,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嗯,不错。”他的眉轻微舒展,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莫回立刻笑得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大口的咬下,松软、香甜的气息溢满口腔,丰富的馅料,外酥里嫩,好吃得让她停不了口!
再来甜筒,热奶茶,胃撑到快爆,可是闻到果香浓郁的爱玉冻,她还是忍不住再度坐下来。
章凌硕都随便她吃,因为贪新鲜,她每样都要吃,却全部都是咬几口就留给他,剩下的食物就通通由他解决。
“休息一下吧!你满身是汗。”他看着她吃得额头微汗,伸手,为她将贴在颊畔的发丝拨开。
“唔。”纯正阿的爱玉冻,冰冰凉凉、甘甜沁脾,她舀了一杓递到他的唇边,笑得十分献宝,“很好吃喔!”
他尝了一口,表情平静,莫回放下汤匙,望着他,她的小哥哥真的很斯文,说话温和,吃东西也那么优雅,就算吃的是路边摊,平民小吃,热辣鲜浓,他吃起来,都那么好看。
眼眸扫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十有八九都在偷瞄他;毕竟,他全身上下一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幽静的庄园、古朴的宅院、雨中的江南,还有一杯余烟渺渺的清茶,才与他的气质相配;不过.她伸手握住他的,现在的他在她的身边,这就够了。
两手交握,她坐在他的身旁,看着热闹的人群,心里感觉轻松而愉悦;不需要多努力、不需要多刻意,只要这样自由自在地坐在一起,就满足了。
直到逛得再也迈不出步子,莫回才同意往回走。人来人往的小道上,章凌硕向前走几步,然后优雅地半蹲,“我背你,嗯?”
莫回瞪大眼睛,小哥哥要背她?!她可以这么幸福吗?见他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有静静地在那等她。他本来便是人群注意的中心,现在他这样的举动,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了他们的身上。
一向内敛的小哥哥,竟然会做这样惹人眼球的举动。莫回以缓慢的速度走到章凌硕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给他。然后,他们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离开。
“小哥哥,放我下来吧。这三天你并不比我轻松。”才在他的背上五分钟,她就有点待不住了。
“我不想放手。”章凌硕低喃,最终他还是要对她说不。
“这不是放手,我想陪你一起走。我说过不想做你的包袱,我们是伴侣,是两个人。”莫回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他们是相互作伴一直走下去的人。
章凌硕没回答,静静地走着。莫回也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他沉默的背影。
回到别墅酒店洗漱后,章凌硕穿着蓝色的浴袍,清隽而优雅地望着窗外,在莫回走进房间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纯黑的眸子看着她柔嫩的水颊,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艳,他怀疑,再红下去,她的血管就要爆开来。他伸出手,手掌结实有力,纹理干净分明,“来。”
她傻傻地望着他的手,再次不明白他的举动,心里泛起一阵紧绷的挫败感,“做什么?”
“把手给我。”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奇异地缓和了她紧绷的神经。她柔白的小手慢慢地往前递,一直到放入他的掌心,他的黝黑、她的洁白,他的宽大、她的荏弱,可是,却要命地契合,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握着手。
他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我们去哪里?”被他的举动搞迷糊了,不过还是乖乖的让他牵着走。
章凌硕没有回答她,只是带她走出房间,绕过转角,往三楼走去。他牵着她一直走到尽头,又上了三个台阶,推开最里面的那扇门。
“这里……”她讶然地望着房里一切,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房间并不宽敞,其实应该算做是一个小小的阁楼,木质的地板干干净净。不过,特别的地方就是顶上不是沉沉的屋顶,而是用玻璃做成的顶,没有开灯,淡淡的月光成了屋里的唯一照明。
房间的正中央,席地铺了一张大床,柔软而洁白的床单,在月色的照耀下泛起朦胧的光芒,黑色的天幕一如他纯黑的眼。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屋里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张床,可是,却让她觉得好美,好迷人。
章凌硕拉着莫回,直直往那张床走去,放开她的手,率先躺到床上,轻拍松软的床褥,用纯黑的水墨眸子定定看着床边的莫回,语气轻滑而慎重,“上来。”
莫回被他的神情迷住了,傻傻地按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行动着,像小猫儿一样轻柔地爬上床,静静躺在他的身边。
他伸手搂她入怀,她的身子反射性地僵住,半晌,他都没有动作,只是搂着她。慢慢地,她放松下来,躺在他的胸前,脸蛋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壮而有规律的心跳声,心底是最最安心的温暖。
“你看。”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她抬起头,顺着他的示意往上望去,然后,屏住了呼吸。头顶上,是一整片灿烂的星空,一颗一颗,晶莹而又漂亮的星子挂在沉沉的夜幕上,异常清晰,浩瀚深蓝色的银河系,就这样洒落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看过如此漂亮的星空,以前是没有那个心情。现在是大都市光害非常厉害,想要看到星星,简直不可能。就算偶尔看到,也只是一、两颗黯淡无光,哪像这里,晶灿灿、明晃晃,美丽到让人直想伸手采一颗下来把玩。
难怪唐朝的李白就想上天宫摘星,真是如此美景,让人心生贪婪,恨不能将所有的星子抱入怀里独占了去。他望着她着迷的神情,思绪起伏,看来,今晚的安排还是正确的。
“真漂亮。”她转头望向他,脸上带着明媚的笑颜,然后,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再也移不开。
他望着她,认真而且专注,渐渐的,他纯黑的眼眸里燃起了两簇火焰,他的脸庞,朝她俯了过来……
今晚的他们很不一样,他似乎在用一种告别的姿态来爱她。
莫回突然伸出柔软的小手,抚着他俊美好看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神情动容着:“小哥哥,我爱你!不是口头上的爱,是爱到骨子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会有伤心欲绝的感受。可能这一场旅行太幸福,所以接受不了幸福离开。我们是一路同行的,你可以为我付出,我同样可以为你挡风遮雨,搬开你遇到的任何磨难。所以,请别把心事一个人藏在心里,不让我碰触,好吗?”
章凌硕眸光一滞,心疼地将她一把抱拥进怀里,心里一遍酸涩。
这个笨蛋,这个傻瓜。她不聪明,只对有关他的事情聪明得不得了。她竟然看穿了他的有心隐瞒。
她怎么可以?她该像以前一样傻傻瓜瓜的才对。
“莫回,我爱你!很爱很爱!”再开口,他语气郑重。
“章凌硕,我也爱你,用生命去爱你。”莫回回他一个笑容,加用力的拥抱。
第二天,当莫回睡醒的时候,章凌硕正以一种认真考量的眼神看着她。她娇憨的模样,惹来他大手的蹂躏,她则笑躲着他的大手。
突然,他收起轻松的表情,换上沉稳冷静的姿态,连眼神里的温柔也退得一干二净,“猫儿,我们需要谈件重要的事情。”
莫回心一跳,立刻坐直身体。
“我要结婚了!”章凌硕开口道。
“新娘不是我吗?”莫回笑道,这是他要给她的惊喜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婚礼。
“……不是。”章凌硕觉得心口一窒,痛入骨髓,但伤人的话继续。
“那今天是愚人节?”她笑着,蓦地低下头,不敢看眼前的男人,怕泪水溢出。
“你该知道不是的。”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不让她在他看不起的地方伤心伤情。
“你很恶劣。”她指控,眼泪强撑着不落下。
“你该揍我一顿。”章凌硕强迫自己不要伸手去擦拭莫回的眼泪,一擦拭,他们就谈不下去了。
“我舍不得,我能知道新娘是谁吗?”她吸吸鼻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白嫩的掌心。
“梅尔!”两个字很轻,落在心里很重。
“……”莫回小嘴微张,脑海中闪过某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梅尔,她出事了?”
“对,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她不一定能撑得下去,嫁给我成了她最后一个愿望!”章凌硕收回手,他不该在谈论另一个女人时碰她,抱她,那样对她、对梅尔都是种侮辱。
莫回沉默片刻,章凌硕担心地看着她,见她小小的身体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声说道:“那我们赶紧回去,这种时候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旅游上。你该陪在她的身边,鼓励她坚持下去才对!”
“猫儿!”她被他结婚的消息刺激疯了吗?
“小哥哥,我说过我爱你!梅尔,她同样爱你。如果她是健康的,我不会期待你对她有怜惜的心情,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开你的手。但她生病了,我不能对一个重病的人要求太多。我要是一个合格的爱人,我就不会让你的生命留下遗憾!现在我们回去吧,应该能赶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她只说了这一句,便离开他收拾起两人随行的衣物。
章凌硕被莫回的话震住,所有动作停滞,定定地看着莫回忙碌的小身影,缓缓道:“听你的。”
章凌硕也起身,两人一起收拾。十分钟后,两人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章凌硕将莫回揽进怀里,“猫儿,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
“不会的!”莫回笑眯眯着。
熟悉的飞机位置,熟悉的乘务人员,只是心境再也不会一样,莫回甚至觉得自己归心似箭了。
一回到美国,章凌硕便被吴予灿的一通电话叫去吴家。莫回笑着整理行李,送他出门。他也没做任何的停留,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急忙驱车离开。
莫回目送着他离开,一动不动,心里带了点苦涩。
“孩子,妈对不起你!”何言下楼,叹息着拍了拍莫回的肩。
“妈,爸,你们回来了!”莫回看到何言一脸歉意,章耀阳坐在沙发里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向来严厉的眼神里有担忧的情绪。
她不需要他们担忧的,这样的选择她心甘情愿,虽然心还是很痛,但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该死的正确!
“爸妈,我没事的。如果小哥哥在这时候不这样做,我才不会爱他呢!”说好心里不难受的,一开口才发现满喉的苦涩与哽咽。
“你能这样想就好。”何言回答,话出口才发现这种时候怎么安慰都不对。
“爸妈,我可能要离开几天,想回我家看看爸妈,我想他们了。”眼眶泛红,她说完等不到何言、章耀阳的答复,便捂嘴跑上楼。
何言跟章耀阳对看一眼,均无奈的摇头。这样的情况,外人难以插手。
莫回收拾了简单的衣服,让老韦送她到父母住的小木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黑色的卡宴在那座小木屋前停下,距上次来这里没有多久时间,甚至连花期极短的野花都还没开败。
他为她新建的家近在眼前,莫回下车,对车内的司机说道:“老韦,你回去吧。少爷他会需要你的。”
“少爷离开之前吩咐我时刻跟着你。”老韦面色担忧。
“不用,我现在回家了,有我的家人陪着。你去陪他吧,他心里也一定不好受的。”莫回吸了吸鼻子,挺直了腰背走进小木屋。
一进屋,莫回便躲进房间里,动作神速地打开电视,近乎痴迷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
“……今天是美国最甜蜜也是最令人伤心的一个日子,章氏集团总裁与梅尔集团总裁于三年前订下婚约。他们真正的婚期一直为各界人士所瞩目,一直没有任何回音。现在这对金童玉女的婚礼不再是梦想,二人的婚期将在明日吴家庭院隆重举行。此次婚礼极具严密性,不对全球任何一家媒体开放,婚礼的细节也不得而知。但经过本栏目组的明察暗访,仍然了解到婚礼的细节……”画面是一位男主持人巧舌如簧的解说着,配上章凌硕与吴洋以前的照片,热烈地向全球民众传递着两人婚礼的消息。
说心里不酸涩是骗人,但她没办法去跟梅尔的生命做抗争,她不能梅尔抱着遗憾离开人世,不能让小哥哥因为这件事情后悔终生。
电视上的画面不断变化着,画面里章凌硕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进入吴家,因画面是偷拍的,他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正眉头深锁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看背影她就能知道他快乐与否。
爱得这么深了呢。
莫回着迷魔似的盯着电视屏幕,屏幕上有醒目的字体提示着电视前的观众,女主角将要出现……突然电视啪地一声,应声而灭。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电视屏幕,只剩一片寂静的黑暗。
“我就知道你会像个怨妇一样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莫悔一脸担忧地看着哭成泪人的莫回,心里十分不悦。
“我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莫回喃喃道,迟钝地伸手抹抹脸颊,抹出一手的湿意。
她的话刺激了莫悔,莫悔快步走到她面前,双手狠狠地摇着他这个脑子被门挤坏的姐姐,她可不可以稍微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这些事情?可不可以直接恨吴洋、恨章凌硕,从此与这两个人断得一干二净?
“你不欠他们!是他们欠你的。章凌硕欠你一个婚礼,吴洋欠你一个男人,你听到没有!能不能打起精神去抢回来?!”莫悔有种愤怒的情绪。
他一看到新闻,立马往这里赶,准备为她打抱不平,而这个该恨该怒的姐姐,却抱着电视机一阵猛哭!
“莫悔,你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没爱过的人,怎么会了解这样的感受?爱一个人就是遇到所有的事情都最先为那个人考虑。
“姐,不明白的是你。章爷爷小时候是不是给你洗脑了,为什么你看问题的侧重点总是这么特别!只要与章凌硕有关的事情,你没一件事做得正常过!你欠章爷爷的恩情早就还清了,现在你把章凌硕抢回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抢回来之后呢?他的心里永远有遗憾!梅尔也遗憾!我心里也有遗憾。这样我和他的路还走得下去吗?”莫回反问。
“该死的!”莫悔无语。
房间内,一阵寂静。莫回的手机响起,屏幕显示的是章凌硕。
她快速擦了擦眼泪,按下通话键,声音提高八个度,佯装快乐,“喂,小哥哥!”
“别打开电视!什么都不要看,知道吗?”章凌硕语气严肃,没看到他的脸也知道他正眉头紧皱,板着一张脸。
莫回笑弯眼,“我知道,我没看电视。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家好好的,别让我担心!”他又提要求。
“嗯,我会的。”莫回回答,停顿了一下小声叮咛道:“你要笑着,知不知道?别让梅尔看出你的勉强,骄傲如她,不会接受一份施舍的情感的。”
莫回说话间,感觉莫悔愤怒的眼神一直往她身上招呼。
“……好。”电话那端的章凌硕应了一声,他要怎么笑得出来?
没听到他继续说话,莫回收了线。
静默许久,莫回在担忧,莫悔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回。突然,莫回抬头问道:“莫悔,你知道吴家大宅在哪里吗?”
莫悔意兴阑珊,对她的问题并不感兴趣,没好气道:“干嘛!”
“带我去找他!”莫回一鼓作气地说道。
“真的?姐,你下定决心把你男人抢回来了?!好样的!我一定全力支持你!”莫悔闻言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抄起车钥匙,连忙拉起莫回。
楼下客厅里,莫家二妈将碗筷摆上桌,见两人下楼,赶忙问道。“都快吃饭了,你们姐弟俩是要去哪里?”
“妈,我们只是出去一下,很快会回来的。”莫回在被莫悔塞进车子前,只来得及说这句话。
话音还未落,车子已经驶离家门。
“莫悔这孩子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现在连莫回也给感染上了。”莫家二妈抱怨。
莫实平笑笑,不说话。在莫家二妈转身进厨房的空当,目光担忧地停留在今天早上的报纸,醒目的标题——豪门婚姻:章凌硕与吴洋婚礼大猜测。
章凌硕结婚了,他的慧儿该怎么办?
婚礼在吴家的庭院聚办,因为吴洋的身体需要随时照看,容不得有半分的疏漏。这一场婚礼,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却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愉快的微笑。
庭院里摆上精致的梅花拱门,与梅尔的名相称,红色地毯与绿草如荫的绿地交相辉映,宾客就坐的桌椅上铺着细腻丝滑的白色绸布,清新不已。红毯两旁各挂着九个花篮,花篮里各装着一千一百一十一瓣花瓣,每一瓣花瓣都精心挑选,容不得半点损伤。
前院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安静且动作迅速地忙碌着,做好最后的调整和布置的工作,以免婚礼时出现小的故障。
章凌硕看着镜子里穿着新郎礼服的自己,唇边勾起笑容,笑意达不到眼底。
“章凌硕!”新郎专用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你有事?”看到肖若辰的模样,章凌硕眼神一滞。
这个男人并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好过,才多久一个世家公子便成了邋遢的乞丐,衣服像臭酸菜一样披挂在身上。他积极为梅尔寻药,联络权威医生,甚至连这场婚礼也是他请他的团队布置的!
他对梅尔应该是有爱的吧?不然不会变成现在这副落魄模样。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有个请求。请你在她活着的时候,用一个丈夫的心情待她,好吗?”肖若辰眼眶面满血丝,声音嘶哑。
章凌硕的回答是拍拍肖若辰的肩,权当安慰,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不存在谁安慰谁的情况,至少他们没谁是高兴的,都是满心担忧。吴予灿也进来,看到章凌硕,给了他一个拥抱,没说任何话。
“我去见见梅尔。”章凌硕开口。
“中国有风俗,新人在行礼之前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肖若辰开口道,一向在西方国家长大的人,突然说起东方的风俗。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信,我想梅尔也不会信的。”章凌硕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隔壁属于吴洋的化妆间,她正扶着梳妆台一阵狂吐。
“总裁大人,你回来了!”张青面色担忧地拍拍吴洋的后背,见章凌硕进来打了招呼。
吴洋一惊,连忙拉起放置身旁的衣服遮挡自己的头和脸,她的头发在化疗时已经掉光了,现在她带着柔软的假发,她不要以这样的容貌面对他,她惊慌地大喊,“别进来,出去!我不要你看到我这副模样!求你!”
“梅尔。”张青想要安抚,被吴洋用手挥开,“走开,都走开!”
吴洋的举动将吴予灿、肖若辰引了过来。
“章凌硕,你对梅尔做了什么?”肖若辰率先开口,语气指责意味浓厚。
章凌硕不答,缓步走到吴洋身边,温声道:“你什么模样不能让我看到的,我们即将是夫妻,那么亲密的关系,天下间会有男人嫌弃自己的新娘不够漂亮吗?还是你没有信心相信我会更喜欢眼前的你?”
吴洋遮挡的手仍旧没有拿开,情绪稍稍稳定,“我害怕让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声音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只有恐惧与不安。
“你很美,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健康时,你美丽自信大胆,现在你多了份柔弱的美感,也十分惹人心动。别自卑自怜!”章凌硕拿过梳子,缓缓梳起吴洋的假发,动作轻柔,确保不会扯伤她的头皮。
“你不恨我,拆散了你和莫回?”吴洋忐忑不安地问,声音像石头落水那样静静散开有数人却没半点声音的房间里。
就在这时,莫回和莫悔也刚好走到门口,吴予灿微讶地看了两人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莫悔也难得的安静了。
“但我更担心,我没有能力为你留下美丽的回忆,让你不安。”章凌硕轻声答道。
“对不起!”吴洋气弱地说。
“不用对不起,为我,为其他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坚持下去,永远不放手就好了。作为朋友和亲人,没有人会选择怨恨和责怪的!”
“好。我想化妆了。”吴洋虚弱地笑道。
“我来。”莫回笑眯眯自告奋勇地走过来,身边的莫悔则完全变了脸色,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姐姐的疯狂行径,莫回就已走到吴洋和章凌硕身旁,“梅尔要出嫁了,我为你点妆,算是祝福,好不好?”
众人被莫回的举动弄得一愣,除了章凌硕和吴洋,两人对看一眼,点头。
“刚才小哥哥已经为你梳头了,只是他没有说吉祥语。这套吉祥语是小时候章爷爷教我说的,今天小哥哥结婚,我帮章爷爷说一次,当是章爷爷对你们的祝福了。”莫回一只手触摸吴洋的假发,另一只手作梳子状动作缓慢轻柔地梳着,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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