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屋里这些书自然没问题,但在前面加个时间限制的话,江水源就有些不太愿意了。
现在班级、社团、学生会等各种事务缠身,还要应付没完没了的考试,让他几乎抽不时间来好好看书。而在他稀薄的认知里,大学是自由的,空闲时间自由、上不上课自由、上课做什么自由,甚至谈恋爱也是自由的,管你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管你是学姐还是师妹,再不用担心家长和老师们的盯梢与碎碎念。
所以他想早些上大学。
既然想早些上大学,自然不能和葛大爷纠葛太多,否则他真扣着自己的毕业证,自己该上哪儿哭去?何况“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像葛大爷这么邋遢随意而又任性的家伙,难得会有女孩子喜欢他,自己何必去做那些没巴鼻的事情?
当下江水源怂怂地说道:“说得好像你已经把屋里的书全都看完了似的!你可是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
“哪又怎样?反正现在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你得听我的!”葛钧天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而且唐代韩愈不是说过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江水源看看时间快要上课了,懒得再和他闲扯:“好,我就等着葛老师您哪天荣获孙元起奖,当选中华科学院院士,超过惠成泽惠先生,也好跟同学们吹嘘自己当年曾跟着你混过一段时间。我要去上课了,葛老师您继续努力吧!”
葛钧天顿时一脸吃翔的表情,在江水源快出门时才重新叫他:“站住!虽然允许你去参加生物奥赛的复赛,但生物那些书随便看看就得了,别太较真。难不成你还想在生物学上有所成就?还是老实把精力集中在数学上来吧!为学之道要‘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还有。不准跟任何人说这句话是我说的,尤其是那个疯婆子,我还想老实过几天安生日子!”
刚回到教室。曾识君便抱着一大摞生物奥赛资料重重地放在他课桌上,单薄的课桌似乎承受不住那么多书的重大冲击。发出沉闷的哀鸣声。看来黄老师已经把消息告诉了他,并嘱咐他把资料拿给自己。
“谢谢!”江水源没想到曾识君会把暂时不看的书全抱过来。
在这种明显存在竞争关系的同学中,小气一点的人完全可以把那些没多大用处的资料先丢几本过来,其余重要的全押在自己手里。你要是过去问,他一句“我还在看呢”就能把你硬生生地堵回来。不过曾识君明显没有这种小心思,做的事情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当得起江水源说声“谢谢”。
曾识君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江水源知道。他肯定是怀疑之前自己故意诓他,说不参加生物奥赛复赛,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努力复习、保住自己年纪第一的真实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转过头又宣布参加比赛。这不是卑鄙是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就像一部二十四史——真不知该从何说起。说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想参加生物奥赛,参赛其实是被逼上梁山?那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矫情!说葛大爷当日解救自己于水生火热之中纯属见义勇为?那是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村长不当干部,嘚瑟!说黄同媛老师为了自己参赛四处奔走,不惜自己开车接送?那是光腚骑摩托,显摆!
这叫我如何说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