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全国生物奥赛一等奖,对于江水源来说完全是个意外之喜,所以他很开心。自己的学生能得奖,朱清嘉、黄同媛还有年级主任同样也很开心,尤其是年级主任,明明平时面都没见过几次,却拿出英模事迹汇报会作报告的架势,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水能力。
结束之后,朱清嘉把江水源叫到办公室。
今天老班特别客气,不仅赐座,还史无前例的倒了杯水,然后凝视着水杯缓缓说道:“知道我现在看到水,第一反应是什么吗?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你中考时那篇作文《水哉水哉》。当时我是阅卷组长,有人看到‘水哉水哉’四个字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杜撰,幸好我读过《孟子》,隐约记得里面似乎提到过。找来书一查,果不其然。我也算是未见其人,先见其文!”
江水源微微鞠躬表示感谢:“按照科举时代的叫法,我应该称呼您为‘房师’!”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不过我当时绝对没想到以后会成为你的国语老师和班主任,但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朱清嘉顿了顿又说道,“我从教那么多年,又在淮安府中这样的重点学校,遇到天才不知凡几,有的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有的博学多识、贯通古今,还有的精通数理化、把大学教材当课外书看。但截至目前,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均衡发展的天才,不仅文章写得好,古代典籍也烂熟于心,数理化生各门还都出类拔萃!”
江水源摸摸鼻子,很违心地说道:“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主要是老师们教导有方!”
朱清嘉对此不置可否:“很多人都说,遇到好老师是种福分。其实对于老师来说,遇到好学生也是种幸福。你熟读《孟子》,肯定知道君子三大快乐之一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古人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别看老师有寒暑二假,中学每门课就那么些知识点,天天讲、年年讲,从大学刚毕业一直要讲到退休,也会有职业倦怠的。尤其你在台上声嘶力竭,某些学生明明不懂还不听的时候,心里真的会无名火起!还有就是改作业、改试卷时,你明明强调了无数遍,有些学生仍然不会做、胡乱写,更是会雷霆大发。发完火,你回过头还得再教他们。所以很多时候,当老师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
喝了口水,他接着说道:“但要是教到好学生呢?课前他预习了,课上你稍微点拨一下他就明白;课后好好复习、好好做作业,老师改作业也非常轻松;考试时得了高分,老师更是很有成就感。遇到这样的学生,省心省力不说,每天上课去教室都觉得心旷神怡!”
江水源听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心说:这关公战秦琼的,讲的都是哪跟哪儿?跑题都快跑到银河系外了!
朱清嘉似乎也察觉自己扯得有点远,赶紧把话题往回带:“所以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每个老师都非常喜欢,恨不得自己教的每个学生都像你这样才好!但这是不可能的,一样米养百样人,而且你这种天才也不能在中学里给耽误了。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吗?”
江水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中规中矩地回答道:“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学习。”
“小滑头!”朱清嘉笑骂道,“当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人什么时候都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我的意思是,你新学期有什么打算?”
“新学期啊……”江水源一肚子打算,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谁知朱清嘉早已替他拿定主意:“我觉得你新学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争取保送经世大学!高一的时候你不是拿了个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吗?现在又获得生物奥赛的全国一等奖,保送早已不成问题,关键是去什么学校。全国赛事一等奖历来是名牌大学保送资格的金指标,获得一个,除了去经世大学有难度,其他高校都不在话下;现在你是两个,哪怕经世大学门槛再高,也会为你敞开大门的!何况你还出了书、发表了那么多篇文章?”
江水源试探着问道:“高二也可以保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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