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凑什么热闹?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有几个能听懂格罗滕迪克的讲座?你们也是,格罗滕迪克难得出来一次,机会多么宝贵?你们就应该好好组织,找些能与他对话的学者,跟他讨论一下《纲领草案》,对我国的数学发展岂不是更有意义?”
“其实,格罗滕迪克先生最初只是说想和参加奥数的学生交流一下……”
“那你们就更应该谨慎一点,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会场里。依我看,不如先让格罗滕迪克给奥数学生上节课,课后再搞个小范围的研讨班,只准学会理事、正高职称的数学家参加,人多的话就再缩减范围,比如长江学者、杰青优先。”
学会理事、正高职称、长江学者、杰青,这些圈圈套中的都是你自己吧?接电话的职员心里吐槽,嘴上还是非常客气,毕竟对面确实是位大佬:“这些都是学会领导决定的。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直接向他们反映。”
“……”
董鑫顿时哑然。他有意见不假,但这种意见却不适合自己公开提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会得罪多少人?如果自己是中科院院士、一方学阀,皮糙肉厚,自带光环附体,当然不怕得罪人。可惜现在自己修为还不够,将来还想候选院士,哪敢自己给自己添堵?
第二天上午,格罗滕迪克的大课准时开讲。
主持人惠成泽院士介绍道:“二十世纪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时间。在过去的时间里,无数杰出的科学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创造了比以往五千年更丰富的科学文明与物质财富。这些杰出的科学家,在我看来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破解难题、创新方法、证明定理而著称的顶尖高手,还有一类科学家,他们感兴趣的并非某个特定、具体难题,而是指向更宏伟、更深层的知识架构,通过革新性的新观点改变了探索的领域,寻求现象间最根本的、统一的联系,后者典型的代表就是孙百熙先生和格罗滕迪克先生。可以这么说,孙百熙先生对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科学有多重要,那么格罗滕迪克对数学就有多重要!”
数百名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既是对惠成泽观点的认可,也是向格罗滕迪克致敬。
“下面就有请格罗滕迪克先生!”
然后众人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瘦削老者走上讲台。当然,他更显著的特点是光头,也不知道是聪明绝顶所致,还是因为信仰佛教而剃光的。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认同是前者。胡沛薇也不例外,同时感慨道:“学数学好是好,就是头顶容易凉。”
江水源心有戚戚:“是啊,我怕我还没有变强,头就已经秃了。”
胡沛薇道:“放心吧!你就算秃了,那也是最帅的光头。”
梅林正在摸发际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格罗滕迪克的母语是德语,但他通常说法语,撰写数学著作也用的是法语。今天考虑到在场观众,他讲课用的是英语:“我注意到,在东方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尊师重道的,认为老师可以与上帝、国王、父母相提并论。就比如现在,全场有好几百人,但大家都很安静,保持了良好的秩序。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做不到这一点。
“我记得在佛国利尼翁河畔勒尚邦镇的塞文中学上学时,特别喜欢博物课。博物课老师弗利代尔先生的厚道和才智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惜他不会惩罚学生,结果导致上课的时候吵得要死。到了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一片喧嚣之中,根本无法听讲。或许因为这个缘故,我没有成为生物学家。如果当时塞文中学的学生都能像大家一样,或许我现在养花种草会更在行,没准儿还能为生物学的发展做出一点小贡献。”
台下一片轻笑:好么,以前有悔创阿里杰克马、不知妻美刘京东,现在又来个想学生物格数皇。
格皇,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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