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渊咬着筷子,紧盯着云天边。美人教主宠田妻
云水生皱着老脸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的,厉相又是那种病。”
“啊?哪种病?”云天边隐约意识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病呗。”云天蓝是挨着云天边坐的,她凑到云天边耳边,鬼鬼祟祟的小声道:“外面不是疯传,厉相不能人道咩?”
“……”云天边汗。
厉相不能人道,是她造的谣,如今人尽皆知了吗?估计是端木行之给传出去的。
“妹妹是女孩子,厉相那种病,实在不方便。”云天重红了脸,自告奋勇的道:“要不,我代妹妹去吧。”
云天边摇头,“厉相指明了非要我去,哥哥代替是行不通的。”
一大家子正纠结间,有小厮奔进来说,相府的人在催了。
关键时刻还是沈氏最冷静,“看这情形,天边今儿是非去不可的了,天边一个人去我们也不放心,我看不如这样,天重陪天边一起去一趟吧。”
云天重立马站起来,“好,我陪妹妹去。”
温言渊从座位上起身,跑到云天边跟前道:“师姐,我也跟你去。”
云天边没有拒绝,点点头,当先走出了饭厅。
一个人跟着她是跟着,两个人跟着也是跟着,有两个男子跟着她,祖父他们忐忑的心,也会稍微安定一些。
云天边的贴身丫鬟流芳,捧着装了药粉的坛子,站在饭厅外面等候,云天重出来后,先从小厮手里取过药箱,然后接过流芳手中的坛子。
云天蓝站在饭厅门口,望着云天边三人远去,抿着嘴巴没有做声。
其实她也想跟着去的,虽然她做不了什么,哪怕陪着二姐姐也好,因为她们是一家人,可是很显然,丞相府不是个好地方,她怕给二姐姐惹麻烦,所以没有吱声。
云府大门外,一抬轿子,四个轿夫,一个护卫模样的青年男子。
盯着那顶漆黑神秘,又十分土豪的轿子,云天边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厉观容的专用轿,他不会跟上次一样,又藏在轿子里了吧?
轿夫打开轿帘,青年护卫道:“云姑娘,请。”
云天边婉拒,“我一身浊臭,怕熏着你家厉相,就不坐轿了。”
云府的马车已经赶到门外,云天重和温言渊先上了车,云天边往轿子里看了一眼,只见里头仍是一片漆黑,像个吞噬一切光明的无底洞,其中没有看见厉观容的身影。
但没看见并不代表他不在,上次她进轿子之前,也没有察觉轿子里有人,但他偏偏就坐在里头,云天边果断转身走向马车。
就算厉观容真的不在里面,她也不愿乘坐他的轿子。
上次不知那是厉观容的专用轿,糊里糊涂的就乘上去了,结果是差点没在里头给憋死,现在晓得了,她嫌命长才会再次进去呢。
“云姑娘请上轿,我家相爷,只邀请姑娘一人。”青年护卫闪身挡在云天边跟前,朝云府马车那边轻轻扫了一眼,“闲杂人等,最好不要擅自跟随。”
云天边斜眼瞅着青年侍卫,凉凉的道:“他们没打算去你丞相府,他们只是送我一程罢了。”
青年护卫没再说什么,任云天边上了马车,也没再强求她乘轿。
出来时相爷就猜到,她不会乘他的轿子,却也没让他强迫她。
既然相爷没有吩咐,他就不会自作主张。
丞相府的轿子走在前头,云府的马车跟在当中,青年护卫跟在最后面。
“刚才厉观容护卫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云天边坐在沈氏刻意为她准备的软垫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对面的温言渊和云天重,“你们进不了丞相府,便在丞相府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温言渊不甘心的道:“不行,我要跟着师姐。”
云天边嘴角一扯,“你很怀念厉观容那些虫子的滋味?”
想起一群黑乎乎的超级恶心的虫子,从他体内破肤而出的场景,想想那些蛊虫在他体内时,让他痛苦难受难以遏止的糟糕感受,温言渊惊悚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哼?”云天边继续给温家骚年施加压力。
“我、我……师姐让我在外面等,那我就在外面等,我听师姐的。”温言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攥着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
那些恶心的虫子专吸脑髓,脑髓被吸干净了就会变成脑残了,呜呜,他不要做脑残。
“妹妹。”云天重眉头深拧,忧心忡忡道:“真的非得让你一个人进去吗?”
“厉观容那人矫情,臭规矩多,他说只让我进去,也就只有我能进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捋了捋散在脸颊旁头发,云天边轻描淡写的道:“哥哥别担心,我不是第一次与厉观容碰面,再说了,厉观容还指着我给他治病呢,不会太为难我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怕……厉相患的是那样的毛病,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云天重面皮薄,说着这种话题,脸一下子刷红了。
“……”云天边撑着额头,原来他们担忧的,是这个。
囧。
云天重认真思索了一阵子,“妹妹,其实我对男科方面,也是有所研究的,大概一年前,还治好了一个人,要不然,你去跟厉相说说……”
云天边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哥哥,我一个人可以的。”
云天重要是当着厉观容的面,提出要给厉观容治这种病,厉观容肯定会温柔的一笑,然后生生捏死云天重。
云天重:“……”
云天边道:“厉相不能人道,只是谣传,厉相找我治的,是别的病。”
云天重狐疑,“真的?”
“不信拉倒,反正就算是不能人道的毛病,我治都治过一次了,还怕给他治第二次吗?”云天边说完往后一靠,干脆来了个闭目养神。
云天重:“……”
好半晌,云天边忽然想到一茬,猛然睁开了眼,“哥,厉观容有没有请父亲看过病?”
云天重想了想,点点头道:“有的,金都里的豪门大户,大多都请过父亲。”
又奇怪道:“妹妹,怎么了?”
“厉观容请父亲所治的,兴许跟请我看的,是同一种毛病。”云天边眼神平静看着云天重,“父亲应该没有与你们说过,厉相患了什么病吧?”
是不是在父亲受邀去丞相府,为厉观容治病时,被厉观容捕捉到蛛丝马迹?继而暴露了身份,受到厉观容的威胁?
父亲还在西沧身居高位时,他的医术便已独步天下。
后来偷偷替代了云长卿,也只想做个普通大夫,云天边想不明白,十年前,父亲为何要强出头,出手救治端木凤惜?
只要父亲是个普通大夫,就不会那么惹人怀疑。
为什么?
她脑子里好多疑团,从前没有太关注,没有及时问清楚,现在却无人可问。
云天重道:“没有。”腹黑NC
“厉相的病,是个秘密。”云天边感觉疲倦,缓缓闭上眼,“向来位高权重者,不愿将短处暴露,为了你们好,我也不会说的。”
“喔,我明白的。”云天重若有所思,这下终于相信,云天边刚才说的,厉相找她治的病,不是不能人道的病。
将云天边送到丞相府门前,车夫老王便驱赶马车离开,停在距离丞相府不远的地方。
云天边捧着装药的瓷坛,被带到厉观容的起居室,直到看见厉观容她才确定,刚才的轿子里,厉观容其实并不在。
厉观容一看见云天边,便止不住笑弯了腰,云天边翻白眼望屋顶。
当着她的面便肆意耻笑,这群心肠歹毒的男人。
正常人是不会干这种幸灾乐祸火上浇油的事情的。
厉观容颇感兴趣的绕着云天边转了一圈,一如既往用他那温柔缠绵的腔调称赞道:“多日未见,奶奶越发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呵呵。”云天边敷衍的干笑。
践人——这是最适合厉观容的形容词。
厉观容笑得艳光四射,“奶奶走路时的姿态也好看得紧。”
“呵呵。”云天边笑得干巴巴。
该耻笑完了吧?云天边一面腹诽,诅咒厉观容不得好死,一面双手举起瓷坛,“丞相大人,你要的药。”
厉观容打开盖子看了看,“奶奶可真大方,配制了这么多。”
“可不是嘛,配置了这么一大坛外伤圣药,可花费了我很长时间,又用了好些药材呢。”云天边终于撩起眼皮子,正眼看着厉观容,恰到好处的微笑道:“丞相大人,您要是想感谢我的话,随便给点费用就行,也不需要太多,意思意思即可。”
厉观容从她手中取过瓷坛,放到一旁的长形木桌上,回头对云天边道:“奶奶要钱啊?”
“多多少少意思意思就行,我是普通小老百姓,您是堂堂丞相大人。”云天边笑道:“我是怕丞相大人因白拿我的药而过意不去。”
厉观容一脸认真的道:“我没钱。”
呸,厉观容他会没钱?不想给就不想给吧,竟然扯出这种理由。
给了算她没有白忙活一场,不给就算了,原本也没指望厉观容会付钱。
“既然丞相大人两袖清风,那就算了。”云天边微微颔首,向厉观容辞行,“现在时候不早了,丞相大人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厉观容一只手搭在她肩头,弯下腰面对着她的脸道:“奶奶急什么?我不吃人的。”
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彼此呼吸可闻,云天边脑袋往后仰,指着自己的脸道:“丞相大人你看到了的,我都伤成这样了,当然是想早点回家喝药。”
“我也没打算留奶奶过夜啊。”厉观容温存脉脉的道,“我的床太狭窄,两个人睡有点挤,等下次换个大的。”
厉观容的言辞,语气,暗示的意味很浓烈。
云天边:“……”等她的身体养好了,她立即滚出金都。
再也不要见到厉观容了,这家伙真矫情真烦人。
他换再大的床都跟她没关系。
厉观容补充追问道:“奶奶觉得呢?”
“丞相大人的事儿,哪里轮得到我做主?”他身上浓郁的香气,钻入她的五脏六腑,云天边有些受不了,小心翼翼往后退。
她退一步,他则进一步。
厉观容点点头,“嗯,现在是做不了主,总有一天,奶奶能做得了主。”
云天边再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安分点儿能死吗?
“奶奶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什么人啊?”厉观容便再进一步,却换了个话题,语调悠悠荡荡,“奶奶离开金都十多天,我还以为,奶奶是为了躲我呢,原来是遇到了刺客啊……”
云天边又退一步,随之心思一转,“丞相大人,你是官,我是民,我遇刺受伤,生命受到威胁,丞相大人管不?”
“管啊。”厉观容步步为进,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散落在脸侧的秀发,缠了一缠绕了一绕,弄得云天边娇躯一僵,越发抗拒的往后面退时,才将那缕强韧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奶奶说说,我要如何管?”
“丞相大人可去查一查,刺杀我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云天边脚下骤然一顿,腰部撞上了木桌边缘,退无可退。
咔。
一声机括轻响,左手手腕一凉。
厉观容没再进逼,得手后,爽快的答应了,“奶奶亲自开口,我必定全力以赴,一定查出幕后主使。”
云天边抬起左手一看,腕上被套了一只手镯,“这是什么?”
“镯子啊,奶奶送我那么大一坛药,我虽然没钱,却也不好意思白拿啊,不然心里会过意不去的。”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厉观容满意的笑了,“奶奶戴起来真合适。”
“……”云天边额角青筋一闪。
践人,践人,践人……
手镯颜色深红,深红中透着黑,表层雕刻了奇特的花纹,里层刻了古怪的符文,看起来像是木质的,但她用力捏用力扯,手镯却丝毫无损。
这手镯跟厉观容本人一样,透着一股子神秘和诡异。
手镯不大不小,恰好套在她的手腕上,是绝对脱不下来的,除非厉观容给她开锁。
手镯上有个精巧的小锁,锁的材质与手镯一样,捏不碎,弄不坏。
“干嘛给我戴个镯子,丞相大人什么意思?”云天边冷冷盯着他。
这手镯跟它的主人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不能戴!戴不得!
可是已经套在她腕上了。
厉观容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前,笑吟吟的坐下,“奶奶没见别人养狗吗?通常主人都会给狗狗戴个项圈的。”
镯子刚套上去的那一瞬,云天边的心便倏然一沉,不好的预感随之滚滚而来,手腕上刮出了好几条血痕,想尽办法都没能卸下镯子,云天边便心烦意乱的道:“你要不要脸?谁要做你的狗!”
这个镯子除了材质古怪,肯定还有其它的作用,绝不单单只是个所谓的标志性的项圈,厉观容才不会要她做他的宠物呢,要她做他的奴隶,做她的傀儡还差不多!她戴在手腕上,也就相当于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上。
难怪非要她亲自把他需要的药亲手交给他,就是为了等她伸出手好给她上个套子。
厉观容神态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我的脸长得好好的,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云天边伸出手腕,冷冷的道:“解开。”
“奶奶乖。”厉观容顺势握住她的手,手指轻抚她腕上的血痕,无论动作还是语气,都温柔得能腻死人,“做我奶奶不好吗?”
被他摸得毛骨悚然,云天边唰一下抽回手。
“我不想要你这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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