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了,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女子有所为,有所不能为。”云天蓝喝了口鱼汤,一板一眼的道:“黄姑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若是真的从了商开了酒楼,黄伯父便要倒霉啦,肯定又会被御史狠狠弹劾的。”
云天边赞赏道:“大伯母教得好。”
连她们家小妹都比黄子婵懂事!
就算那货是穿越的,与黄英夫妇没有感情,可毕竟是原主的父母,占了黄子婵的身躯,又怎么忍心毁了黄英的官途?毁了黄氏一族的声誉荣耀?
那货不会没想到这些,毕竟黄英已经因为她,被御史台弹劾了一次,那么便是成竹在胸,认为她这次能万无一失,不会给黄家造成影响?
唉,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么?真以为古代那么好混么?穿越女必然有金手指么?开玩笑!前世混潇湘还是混?穿越女强文看多了吧。
被表扬了,云天蓝眯眼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格外秀丽可爱。
云天重忧急得吃不下饭,放下碗筷深深叹息,“子婵妹妹糊涂了呀!”
云天蓝若有所思,托着小下巴神游,过了好半晌才道:“哥哥,二姐姐,你们有没有觉得,黄姑娘有些奇怪?”
云天边四字评曰,“离经叛道。”
其实她也没比黄子婵好多少,云府上下深受连累,她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她本来想着,待救醒了端木凤惜,解决了云家的危机,就离开金都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因为颜玉琢的造访,惹来杀身之祸,后来她又暗暗打算,等她身上的伤势好转了,便离开金都的,谁知又被燕奇葩给坑了,云府三位长辈皆重伤,短期之内,她是没有法子抽身离开啦。
一想到只要留在金都,便会时不时碰见厉观容,她就恨不能撕了燕奇葩。
瞥见腕上那只妖怪变幻似的手环,云天边平静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不光是离经叛道哦。”形容词用得甚好,但还不够全面,云天蓝举起纷嫩的小拳头,轻轻的砸了砸脑袋,“哎唷,这几天脑子有点乱,我不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觉得不对,有点诡异。”
“哥哥,你说呢?你与黄姑娘接触得最多。”云天蓝扭头看向云天重,希望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云天重没有说话,头低垂,坐着一动不动。
见他这副模样,云天蓝有点不安,“哥哥,你没事吧?”
云天边蹙了眉,她哥真苦逼,从小守护的未婚妻,一转眼变妖怪了。
“我没事,子婵妹妹她……”云天重抬起头,看着两个妹子,干巴巴一笑,眼圈微微泛红。
“天蓝说得没错,是有些诡异,七年间她一直昏迷,按理说,就算她恢复了清明,变化也不该如此巨大。”云天重心思简单,可他不傻,虽然他不想承认,也曾做过无数假设,默默安慰自己,为她的变化找借口,可事实摆在眼前。
铁一般的事实,由不得他逃避。云天重的眼圈越发红,“七年前子婵妹妹还小,琴棋书画,都才刚学不久,怎么可能睡了一觉醒来,便具备令人惊艳的才艺?”
从前的黄子婵,无论是痴愚也好,长期昏睡也罢,只要看见她,他就会觉得熟悉,温暖,然而现在,哪怕近在眼前,也如隔着银河迢迢。即便她遗忘了过往,也不该如此的,他从医这么多年,遇到的病患数不胜数,得了失忆症的人,他也见过了许多,黄子婵的情况,跟那些人明显不同。
仿佛此黄子婵,非彼黄子婵。
仿佛从前的黄子婵和现在的黄子婵,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光行为举止不同。
连灵魂都不一样。
云天蓝捉住了重点,附和道:“对啊,总不会是这七年间,在睡梦中学习的吧。”
云天边继续吃饭。
由一个傻子变成正常人,虽稀罕,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逛青楼,于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而言,可以说她教养有问题,品行有问题,却也不会令人怀疑她是异类。但是突然拥有了本身并没有的才艺,而且还是那般的出众不同凡响,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思生疑了。
那货的脑子是抽了么,干嘛要抢着表演才艺?万寿节宫宴的表演名单,早早便已经定下了,那货干什么千方百计,靠走后门也要挤上去?
无意中,又扫到了腕上的手环,云天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
是为了吸引厉观容的注意!
电闪雷鸣晴天霹雳里嫩外焦啊!难怪最初瞧着那货还挺正常,后来却越来越离谱,原来是犯了花痴……犯了花痴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
可惜,据说万寿节宫宴当晚,黄子婵的表演正高嘲时,厉观容好巧不巧的吐血了,然后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
丞相大人也太不给面子了!
虽然云天边没能目睹,但是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刻的情形,看起来肯定就像是,黄子婵的歌声琴声,把丞相大人震吐血了。
估计当时黄花痴的芳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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