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年河堤改造的时候,青水河被截流改道,这边的河底是露了出来的。如果有那时候参与河堤改造的人在,肯定会知道水底下的事情。
“你带我去见他!”我说道。
“就现在去?”周大娃问。
“对,就现在!”我说。
“行是行,他家就在后沟口那边。不过,我怕就算你过去也问不出来啥的。”周大娃说道。
“为啥?”我问。
“那个人自己一个人住,脾气很怪,村里小孩子都很怕他。”周大娃说道。
“你不会也怕他吧?”我半开玩笑的跟周大娃说。周大娃摆手,说怕个球,他的电瓶车就在路边,这就带我去。
路上,周大娃跟我说,这个人叫刘旺福,五十多岁。
当年河堤改建,去干活的人有好多都投河自尽了,就他活着。有人说,是因为他家里养了条老黑狗,他要投河自杀那天晚上,黑狗死活咬着他的腿,不让他跳河,所以,他才没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那刘旺福现在还是瘸子,好像就是那时候被咬坏的。
他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周大娃的电瓶车都有点儿没把稳,我问他咋了,他说道:“还有一种说法,有点儿吓人。我小时候就最怕听到这个了,那是我们村小孩的噩梦。”
他这么说,我就有些好奇了。
“啥说法呢?”我问。
周大娃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是跟刘旺福的闺女有关的,他闺女也是当年离奇失踪的。我们村里人都说,她闺女根本不是失踪,是被刘旺福自己给亲手丢掉到了青水河里淹死的……”
“这瞎说的吧,哪有害自己亲闺女的?”我问道,感觉这传言不太可能。
“这谁知道呢,我村里大人吓小孩都说,你再闹,刘旺福过来把你给丢河里去,小孩就不敢吭声了。其实,我们村里人有个说法,说刘旺福的闺女没死,是去做了水母娘娘,就在这青水河河底呢。对了,阳哥,你记没记着,咱们刚才在船上瞅见那个穿白衣服女的?”周大娃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小。
“我当然记着呢,你该不是想说,那就是刘旺福的闺女吧?”我问道。
“是不是……这我也不敢说啊,九五年,我才七八岁,见过他闺女,但是印象也不太深,就记得她是长头发,喜欢穿白裙子。当时,她闺女还是俺村唯一的大学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我记得我妈都跟说过,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能像她一样考上大学……”周大娃说道。
“所以,咱河上的时候,你才觉得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就是水母娘娘?”我问道。
“是啊!”周大娃说。
他点了一根烟,问我抽不抽,我说不要,我也不会这个。
下河村的人现在大都住在前沟,周大娃家也是,因为交通方便。后沟以前也有很多人,但后来都搬走了,现在基本上就只剩下破房子了,没人住的房子大都塌了,跟我村民老水井附近荒废那一片有点儿像。
刘旺福家只有三间土瓦房,周大娃说,他家就他一个人,刘旺福媳妇在闺女丢了之后,也上吊死了。
到他家,周大娃过去喊了刘旺福出来。我一看,他的头发全都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这哪是五六十,看起来都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
刘旺福不认识我,他看到我,就问:“大娃说你找我,有啥事?”
既然周大娃都跟他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说道:“九五年,青水河河堤改造的事,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呢?”
刘旺福一听这个,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果然是周大娃说的那样,周大娃也是一脸的无奈,说道:“我跟你说了,他就这样,谁问他都不说。”
刘旺福进屋,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我过去,敲了敲门,本来要说话,那刘旺福却在屋里头冷冷的说道:“跟那件事扯上关系的人,该死的都死了,你这小娃子,要是不想活自己了断,干嘛要拉我这个老头子垫背?”
“旺福伯,您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遇上了事,才过来请您帮忙的嘛。我爷爷和我奶奶都出事了,他们还在水底下呢!”我说道,说实话,我爸回来了,但是他好像也不太懂河底的事情,真担心我爷爷和我奶奶都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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