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关于我从未谋面的谢尔顿先生的葬礼继续进行着。睍莼璩晓老夫人继续在台上优雅地展现着她TVB网络剧一般的神浮夸的演技。,别人或许会因为她的声嘶力竭而感到悲伤可怜,但是于我而言,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母亲丧子的哀痛,我所能看到的,就只是一种*,无边无际的贪婪罢了。
“我亲爱的各位朋友、来宾们,接下来,就请各位和谢尔顿,告别吧。”谢尔顿老夫人洒着热泪,走下了台,我紧跟在后面,老乔治眼疾手快,从一侧扶住老夫人,然后扶着她一步步走向庄园的另一侧,在那里,放置着谢尔顿的棺材,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类型的棺材,很别致很经典的欧洲样式,这棺材通体是黄色的,材质应该是某种不错的木材,只是整体染上了黄色的颜料罢了,六边形的标准样式让它显得中规中矩,不像其他书里写的那样,谢尔顿先生的棺材没有太多什么浮夸的雕刻和花纹的装饰,只是在每条边上镶嵌了银质的长条作为装饰而已。棺材被拉开至四分之一的位置,正好将谢尔顿的胸口以上的部分显露了出来。棺材里面放满了白色的花,只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我经常闻得到味道在其中。有点刺鼻。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马鞭草的味道,难道棺材里面除了要放花之外还要放马鞭草?难道是为了消除或者掩盖尸体的味道?
对于这个时代下葬的礼数,我也不打算,也并不多想去研究探索,所以,我就迈着小小的步子,佯装哀伤的低着头,抱着达蒙,随着老夫人和老乔治走到棺材一边。我微微抬起头来,老夫人在躺在棺材里的谢尔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示意我抱着达蒙,让达蒙也给他的父亲这样一吻。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达蒙还在睡梦之中,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幸运的孩子是醒着吻得,还是睡着吻得,所以我只需要抱着达蒙靠一靠这具谢尔顿先生的尸体就可以了。老夫人望着我向我示意。我轻轻地点点头弯下腰抱着达蒙靠近这具尸体。
当我将达蒙的头轻轻靠在这个谢尔顿先生的胸前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地看清楚这个被家庭出卖的男人的尊荣了,他已经很老很老了,鬓角的毛发和下巴的胡子融汇在一起,他是一个标准的美国男人,即便已经死了,脸色已经苍白,但是我似乎还是可以看到他当年带领家族开创事业时的威武霸气。
因为这个所谓的离别之吻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我可以继续打量他。他的脸庞很坚毅,鼻子很坚挺,嘴唇很厚,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眼角还有一些,等等,他的眼睛?!他睁开了眼睛?!我吓得抱着达蒙就猛地站直了身体,他刚刚明明是闭着眼睛的,怎么会,怎么会睁开眼睛?这太可怕了,就算这段时间我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但是传说中的诈尸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可是远远胜过了和狼人一起生活的几天几夜。我恐惧地眼泪都出来了。
还好眼泪都出来了,老夫人轻轻抱着,对台下的人们动情地说道:“Nna对谢尔顿先生也是十分的尊重,生前,也是谢尔顿先生看中Nna的才华,而没有顾及她的其他出身而雇用她做达蒙的家庭教师,所以,请大家暂且宽恕这个可怜的因为他的主人的死而哀伤的可怜的孩子吧。”她继续抱着我夸夸地说着,但是我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我的世界进入了一种近似真空的状态。我靠在老夫人的肩膀上,再一次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望向棺材里面的谢尔顿,他安详地躺着,两只手臂交错叠放在胸前,他的脸色煞白,他闭着眼,闭着眼,但是嘴角却好像有那么一种诡异的笑意一样,他的脖子和手腕上面都带着闪闪发亮的银器,无论如何,他全然是一幅已经死去的样子。
难道我刚刚看错了?我在心里暗自嘀咕,可是刚刚,我真的看到了他血红色的眸子啊,难道,难道是幻觉不成?我安慰着自己,希望自己刚刚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自己连日劳累而产生的幻觉,老夫人拥抱完我,就站在一侧,一边擦眼泪,一边等着一个个的所谓的大亨朋友们上前像参观经典一样地去和谢尔顿的尸体告别。
我呢,就抱着达蒙,站在棺材的另一侧,等待向谢尔顿告别完了之后的人们向达蒙送上祝福。老乔治就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引导行完礼的众人到内室的餐厅就坐。
人一个一个从我面前走过,我迎来了那个奇怪的霍金和他的妻子希拉里。他们先是在那个棺材前面愣了愣,随即互相看了一眼,紧接着就走向老夫人与老夫人寒暄安慰之后,走到了我的面前。
按照仪式,他们要把圣水洒在达蒙的身上,他们2人用指尖沾了点水,一边轻轻地洒着,霍金一边对我说道:“那个谢尔顿先生很奇怪,不是吗?”
我猛地抬起头望向他,霍金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微微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由老乔治指引的方向走去,那个希拉里,也慢慢地走到我身边,她给达蒙撒完圣水之后,就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我,她拿捏着相当娴熟和地道的中国腔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心谨慎。”随即又松开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向内室的餐厅走去。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也看到了什么?这个谢尔顿难道没有死?或者他是真的诈尸了不成?经由这个霍金和希拉里一说,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恐惧感再次蔓延开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说起这个希拉里,刚刚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在那里见过这个人,并不是说外貌上的熟悉,而是内心深处的一种熟悉感,还有,我真的很想知道,在这样一个时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说这么流利的中文?我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思索之中叫醒,我抬头望去,只见jnny正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怀中的达蒙洒圣水。他一边看着我,一边露出微微的笑意。
“喂!”我连忙轻声提醒他道:“这种场合你还笑?赶紧把你的八颗牙齿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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