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边特别紧张,一刻也不敢耽搁,踮起脚跟就朝前走了过去。
刚迈出第一步,四周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吹得我耳朵呼呼作响,一股冻入骨髓的寒气儿瞬间席卷而来,感觉就跟突然掉进冰窟窿似的。
而那盏油灯的火焰,也跟着狠狠闪了一下,瞬间从绿色变成血红色,乍一看去,就像是一缕鲜血飘在灯芯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李瞎子在后边喊了一声:“火焰的颜色不对,不好,快回来!”
我听见这声呼喊,刚要本能的回头,可突然响起李瞎子刚才说的,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能回头。
心想这个声音肯定是什么东西故意迷惑我的,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只能咬着牙继续前行。
踮着脚跟,所以根本无法走得太快,我左手拿着三根点着的香,右手拿着一面对着自己的镜子,四周阴风阵阵,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叫。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李瞎子要把这短短十米的距离说得就跟多长似的。
因为我走了走了好几分钟,却始终走不到月红姐家门口,看上去明明近在咫尺,可却怎么走都无法靠近,简直诡异至极!
越往前走,我就越觉得后边有东西跟着我,身后沙沙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而且我敢肯定,还不只是一个“人”,从那脚步声可以听出,我身后这些“朋友”们也跟我一样,在踮着脚走路……
一会儿过后,那些“朋友”们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在我后边吵吵闹闹的,有女人的尖利的笑声,孩童的啼哭,还有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嘿嘿直笑。
我整个人早已被吓僵了,早已不能用恐惧来形容,只知道咬着牙一个劲儿往前走,可是踮着脚跟,却怎么也走不快。
突然我的脖根子又开始痒了起来,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也不可能伸手去挠。
感觉有人紧跟在我后边,对着我的脖根子吹气儿,那股气儿凉飕飕的……
“你干嘛去啊?”突然,耳边那个声音向我问了一句,他的声音特别柔和,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想起李瞎子说的话,连忙回了一句,“送米的!”
“嘿嘿,送米好,送米好。”那个声音哈哈大笑,像是走开了,我脖根子也不痒了。
不一会儿,我突然感觉肩膀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一个孩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干嘛去啊?”
“送米的。”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说话的时候依然忍不住的颤抖。
“嘻嘻,送米好,送米好!”那个声音嘻嘻笑道。
我咬着牙继续往前,这个时候,右手的镜子似乎闪了一下,我本能的看过去,吓得差点把舌头都咬断了!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我的半边脸和肩膀,我从镜子里看到,此时我右边肩膀上竟然悬着一条小孩的腿,在上边儿一晃一晃的……
冷汗沿着我的脸颊如同瀑布一般淌了下来,我几乎咬碎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你干嘛去呀?”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离我很近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送……米的!”这声音几乎是从我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现在已经吓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呵呵,送米好,送米好!”女人说着和刚才那俩“人”一样的话。
我咬牙朝镜子瞟了一眼,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从后边将头搭在我肩膀上,两个眼珠子全是血红色的,还在镜子里冲着我嘿嘿直笑……
接着我又连续回答了十几次送米的,这才好不容易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而这个时候,左手拿着的香也燃得只剩下一小截了。
我狠狠一咬牙,卯足身上所有的力气,抬起脚刚准备踹,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松齐,别踹!”
这是月红姐的声音!
我激动得刚准备出声,却又突然想起李瞎子交代的事,只好咬紧牙关忍着,抬起脚准备再次朝那扇木门踹上去。
“松齐,是我,你的月红姐啊!”
突然,月红姐挡在了木门前边,看着我哭得特别凄惨,“松齐,听姐的话,赶紧往回跑!”
我一下就犹豫了,抬起的那条腿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看着月红姐哭成这个样子,我心里边就跟刀割似的,可我又不能开口和她说话。
这个时候,一阵阴风突然从我后边刮起,接着我就听见一片惨烈的厮杀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李瞎子的声音,“愣着干嘛,赶紧踹门!”
“松齐,听姐的话,千万不能踹,所有人都在骗你,只有月红姐不会骗你,你这一脚要是踹上来,月红姐就彻底魂飞魄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月红姐下半身是透明的,飘荡在木门的前边,一边哭一边说。
我听了这话,终于将那条抬起的腿缓缓收了回去。
接着月红姐给我讲了好多我们小时候的事,我被欺负的时候她安慰我,还带我上山采野果子吃,给我讲故事……
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眼泪也唰一下淌了下来,“月红姐,我相信你!”
这句话说完之后,月红姐的脸色突然一变,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阴恻恻的冷笑,然后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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