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医好自己的病,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去见她。
就在这时,梦中有人朝他呓语,他患上了游魂症,不知不觉的朝山上走去,过了不知多久,他发觉自己来到岁皇群山荒凉原野。
那梦中人说道:“莫要害怕,来找我,来找我,我能治你的病,更传你一身远胜过万仙的功夫。”
他心脏狂跳,意乱神迷,虽然有些不信,但也万万拒绝不了,他发疯似的朝前狂奔而去,竟不顾病魔摧残。
他遇上一灰袍人,手持骨剑,追杀少年,少年夺路而逃,不知怎地,竟将那灰袍人躲过。再往前行,那声音指明一条隐秘道路,可绕过一可恶的“鼹鼠精”。少年依言而为,行过大片废墟,终于见到一洞窟,那洞窟之中有大片黑泥,罩住其下之人。
少年微觉犹豫,转念一想:“除死无大事。”便动手挖掘黑泥,那黑泥本可烧毁他的双手,但不知为何,他却安然无恙。
黑泥之下,有一奇形怪状的骷髅,绝非常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倒似是被无数巨石碾压过的死者一般。那声音让他触碰骷髅,刹那间,他只觉有人似在他脑袋中打开一扇门,那人钻了进来,要将他逐走。
少年这才知道不妙,大吵大嚷,与那人奋战,但那人极为蛮狠,少年抵敌不住,魂魄逃窜,钻入那玉牌之中。他见到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疫病转眼消散,少年恍然大悟:“原来这妖魔被困在此地,逃不出来,便选中自己,令少年染病,诱他前来此地,将他替换。”
他听见自己说道:“我睡了数百年,再找了数百年,终于找着了你。不容易,太艰难了,但终于终于重获自由啦。”
便在这时,那鼹鼠精陡然现身,与那魔头一番恶斗,那魔头仿佛大病初愈,仍极为羸弱。被鼹鼠精再度封入黑泥,惨叫几声,昏睡过去。
那鼹鼠精气喘吁吁,花了极大力气,搬运石块、裂墙,将这洞窟遮挡起来,不知为何,少年的魂魄便弥留在玉牌之中,度过了数不尽的日日夜夜。
终于,就在今天,他等到了他曾发誓守护的少女归来,他见她受骗受创,惊恐万分,但却无能为力。而他夙愿已了,便要散去了。
盘蜒心中质问道:“你的崖儿仍未脱离险境,你怎能离他而去?”
少年残存的魂魄说道:“我求你代我照看她,我求求你啦,我一生都是个窝囊废,我无法可想,只能倚仗你了。”声音如泣,令盘蜒毛骨悚然。
盘蜒心知此乃乾坤间的法则,此人要么困在此地,化作微乎其微的残魄,要么前往聚魂山,变作炼魂,受阎王驱役。他心有灵犀,问道:“你可知如何从此地脱出?”
少年道:“我我曾从那疫魔心中查知此事,我我可告诉你。”但越发小声,几乎如蚊蝇一般。
盘蜒一咬牙,抽出一截骨头来,化作笛子形状,吹出一支曲子来。
那曲子正是当年的解谷与雨崖子在山中练功时所奏,他吹给她听,她轻声附和,曲子优美、纯洁,毫无烦扰,更无欲念,唯有少年对美景的赞叹。
他寄情于云、寄情于雨、寄情于山、寄情于水,更寄情于那他心目中美貌无双的少女。
但少女不明白,她以为他奏的是山中景致,殊不知自己正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他只求遥遥望她,别无邪心。那是最美好、最无瑕的爱意。
高山流水,心意互传,当年的两人沉迷其中,隐隐情愫暗生,但谁也不愿先开口。
吕流馨听得赞叹不已,一转眼,却见雨崖子满目深情,哭的梨花带雨,她等曲子吹完,指着盘蜒,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会怎会吹解谷的曲子?”似是质问,又似是求情,期盼盘蜒再吹奏下去。
那少年的灵魂受乐曲感召,弥留在此,他道:“此地亦有一条脉,只不过是条鬼脉,我我这就告知你方位,你可从这鬼脉出去。我只求你照看好她,莫要再让她身处险境。”
盘蜒道:“若非是你,她不会败给那魔头,她早就不需要旁人照看了。她深爱着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少年一阵酸楚,却又欢喜无比,他道:“当年她问我:‘你这曲子,说的是山水云海么’?我笑着点头,但却并未确实答复,实则在我心中,这曲子中唯有她这云中仙子而已。”又再说出口诀,盘蜒玄学深湛,顷刻间便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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