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我曾我曾遇上过阎王,以万仙破云尊长之能,合力之下,轻而易举便可取胜,为何迎敌那暴虐,六人一齐丧命?”
血云道:“你说的可是那尸海么?那尸海不过是阎王化身,功力十不存一,倒也不足为患。那‘暴虐’全力以赴,万仙便难以抵敌了。”
盘蜒心中突地一跳,想:“这是我心底最隐秘之事,他如何得知?”
血云再翻过几页,手指比划,盘蜒读道:“万仙历一千八百三十二年,阎王‘斗神’临极北妖国,遣仙使魏物高等援手,与蛮‘百举’共败之,丧四大仙使,门人无算。”
盘蜒也从未听闻此事,暗想:“如此说来,万仙与聚魂山的阎王仇怨不小,那为何万仙上下,对阎王绝口不提,连张千峰以往都不曾听过?”
血云见盘蜒愣愣出神,抽了他一嘴巴,盘蜒面颊高高肿起,死死盯住他,血云不去理会,快手翻书,盘蜒见书中记载,皆是数千年来万仙诸般隐秘,极为详尽,这万仙号称创世万年,但实则不过数千载。
盘蜒满眼见万仙中争权夺利,恩怨情仇之事,不由得心惊肉跳,寻思:“若被万仙得知我看过此书,非要关我一辈子。”但转念一想,此书也不知真假,这血云更是不安好心,自己何必相信他的鬼话?
血云又指着一处,说道:“此处更是有趣,让人瞧不明白。”
那行文字写道:“历四千一百五十年,阎王‘蛇帝’、‘吞山’临凡。”其下文字皆失踪不见,不知结果如何。
盘蜒奇道:“蛇帝、吞山两个魔头卷土重来,万仙是如何应对的?”
血云神色雀跃,似见到有趣玩物的孩童一般,他道:“这就是其中玄妙之处,万仙为何不愿多提阎王之事?又为何将其中所录尽数删改?欲盖弥彰,岂不好笑?”
他将此书扔到一旁,身子高高跃起,隐入暗处,不久再度现身,手中又有一书,名曰“焚仙录”,其中写道:“历四千一百七十年,前往陆腾,焚骨于地窟。”
盘蜒骇然想道:“这血云的意思,两阎王乱世之后二十年,万仙前往陆腾焚烧尸骨?那陆腾离万仙群山又是万里之遥,他们为何要大费周章,去那儿火化仙人?莫非那尸骨极为危险,轻易焚化不得?”
血云让开几步,盘蜒突然间得了自由,不受拘束,他跳了起来,又要与血云拼命,但血云身上黑光闪烁,陡然掐住盘蜒脖子,哗啦一声,再将盘蜒脑袋撞在地上。
他声音鬼鬼祟祟,令人如入冰窟,他道:“我要你去陆腾,查清此事。”
盘蜒大声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何要听你的?”
血云冷冷说道:“你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不知道?还是你不愿想起来?你欠我极多,我不杀你,已是天大的慈悲了。”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黑影如退潮般消去,盘蜒惨叫一声,猛一抬头,见缕缕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雨崖子轻哼一声,悠悠转醒,脸色极为妩媚,她想起与盘蜒同眠一夜,虽是伏案夜读,但仍不禁有些脸红。
门外传来哒哒脚步声,有一人懒洋洋的说道:“早上就要来受罪,还要伺候盘蜒那小子,真他奶奶的难受。”
另一人道:“你若气不过,在盘蜒茶水中放些泥灰,也就是了,保管他察觉不到。”
雨崖子微觉不满,就要找他们算账,盘蜒拉住她小手,摇了摇头,雨崖子气顿时消了,怕被人得知两人孤身过夜之事,施展轻功,蓦然不见,那几位轮值门人如何察觉得了?
盘蜒将那七册书拿了,回到鲲鹏大宅,见“山海门”众人又在苦练阵法武功。
这一年之中,山海门也有些进展,此时人手已过五十,鲲鹏偶尔问盘蜒查阅消息,倒也时不时能找着些稀罕事物,他慷慨分发,绝不私藏,人人得了好处,故而这山海门人各个儿对他极为敬佩,经过一番历练,门下众人精神抖擞,神态坚毅,不似其余万仙门人那般萎靡不振,贪图享乐。
盘蜒将编撰书卷交给鲲鹏,鲲鹏与张千峰一瞧,各自惊喜,连连赞叹。鲲鹏笑道:“贤侄,真亏你有这般钻研本事,旁人若无十年八载,万万成不了这等大事。”
盘蜒道:“我不过是耐心好些罢了。”犹豫顷刻,说道:“师叔,我有要事在身,须得下山一趟,前往陆腾。”
鲲鹏道:“陆腾处在洲陆之南,离此不近,此去少说也要数月,途中颇有波折,可要我派人同去?”
有声音说道:“你为何要听那血云差遣?那不过是个梦。”
“去查清楚,此事极为重大,关乎天下气运,关乎万仙,关乎你我。”
我还在梦中吗?
盘蜒摇头道:“此乃侄儿私事,不敢劳烦诸位。”
鲲鹏道:“既然如此,还请师侄带着这泪滴子母石,如有用得着,便将这石头松开,令它飞回,无论多远,咱们会尽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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