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官将那江岸抬了下去,海平老仙身居高台,见门下弟子落败,神情依旧死气沉沉,示意众考官莫要耽搁,继续比武。
随后乃是一九歌派弟子与法剑派弟子相斗。九歌派第一层涉水弟子在各派中数目第一,但仗着身子骨异于常人,纵情享乐,恣意妄为,大多就此荒废了。只是九歌派中才子佳人极多,所求美学艺术,成就竟也不小。万仙各派中道观、宫殿、阁楼、小筑、乃至花草庭院、字画雕刻,皆出自九歌派之手,是以此派虽武学上毫无建树,但万仙之中,各派于其并不排挤。
那九歌派门人武艺倒颇为了得,乃是九歌派罕见的上进之人,饶是如此,仍不是法剑派那人敌手,数招间便败下阵来。法剑派门人斜视盘蜒,露出冷笑,乃是挑衅之意。盘蜒心想:“我怎地得罪你了?你那派的千灵子与我交情极好,以此算来,你不得对我恭恭敬敬的?”
殊不知千灵子顽童一个,在派中令众人极为头疼,武功越高,惹祸越多,众门人不知千灵子与盘蜒关联,纵然知道,也不放在心上。倒是盘蜒前些年以诡计击败信君,得罪法剑派不小,至今在小一辈中对他仍极有偏见。
两人下场,东采奇与一圣阳派弟子登台,那人一副公子哥打扮,身着结绿红袍,宝剑流缨,头戴华冠,真是仪表非凡,名曰昆佩玉。盘蜒暗想:“这人名叫佩玉,果然穿金戴银的,万仙虽乃出世之人,但从来不缺银两。这自是那九歌派的功劳了。”
东采奇朝那人施礼道:“昆佩玉师兄,还请指教。”
那昆佩玉与大多万仙门人毛病一般,见了美貌少女,总要调·笑几句,当即淡淡一笑,说道:“当此青山绿水,风景奇美之地,你我二人相遇,岂非有缘?”
东采奇心下大叫倒霉:“我以往遇上玉郎,被他花言巧语骗得极惨,真叫命中背运。谁知来了万仙,十步便是一个玉郎,老天爷当真不开眼了。”她暗暗气恼,脱口说道:“有缘,有缘,我手中长剑与你屁股有缘!”
昆佩玉脸上变色,说道:“师妹如此神仙般人物,为何口出粗言?啊,是了,是了,师妹入门不过四年,仍脱不了俗世庸恶之气。正所谓近兰者熏香,近鲍者恶臭,师妹若真欲登大雅,还当与我好好结交结交。”
话未说完,东采奇一剑朝昆佩玉袭来,昆佩玉拔出宝剑,转个剑诀,将那一招化解。东采奇娇叱一声,剑上星光流离,化作两道寒雾,涌向昆佩玉,昆佩玉惊呼一声,剑上火焰灼热,去挡那寒雾。他这真阳神剑功夫威力不大,而东采奇的寒星剑乃是太古神物,寒气凌厉,席卷而至,昆佩玉剑上火焰登时熄灭。
昆佩玉大喊:“这是海纳派的功夫?”他毕竟武功不俗,眼见不敌,迈步奔出,动作仍颇为潇洒。
东采奇操纵寒雾,左拦右堵,将昆佩玉围住,说道:“我海纳派名言‘海纳百川’,派中武学渊博,今天便让你开开眼界。”
昆佩玉见她寒星剑散耀流辉,漂亮至极,灵机一动,说道:“是了,你徒仗宝剑之利,算什么本事?莫非你那张千峰师父别的不教,只教你谈情说爱了?”
东采奇听他辱及张千峰,当真怒从中来,说道:“好,那我便用师传武功斗你!”一甩长剑,散去寒雾,使一招“万乘雄主”,剑刃真气扫荡,左右摇摆,径取昆佩玉额头。昆佩玉见她功力不凡,不敢怠慢,还一招“参差不齐”,一剑刺出,霎时变化多端。
东采奇这些年在张千峰教导下苦练飞升隔世功,又受寒星剑上寒气历练,一身仙气极为扎实。只是她入门时日太短,侧重内力,便顾不及拳脚兵刃功夫,但她曾得盘蜒传授太乙奇术口诀,佐以张千峰的伏羲八卦法术,两者相融,竟发挥出极大威力。
此刻与强敌激战,她出剑之时,剑如有神牵鬼引,时而卷曲,时而玄直,自然而然便生出诡异变化,心念稍稍一动,长剑便遂她心意,将敌人剑招一一拦住。她功力胜过昆佩玉,心诀更是了得,斗了五十合,她一招“骊龙宝马”,身子前倾,剑隐左右,忽然已点中昆佩玉右手手腕,昆佩玉长长一声哀嚎,声音凄惨无比,落下长剑,不及认输,掩面跑下场去。
东采奇还剑入鞘,转了一圈,朝众人作揖,周身寒星霜雾,闪闪发光,真如冰雪仙子一般。观众看得甚是痴醉,顿时响起满堂赞叹,有人道:“这姑娘天资卓绝,何尝比她师妹差了?”“不错,她内外兼修,人又漂亮,当真惹人怜爱。”刹那间人群谀词如潮。
她走下擂台,站在盘蜒身旁,笑道:“盘蜒师兄,你将咱们那江岸伤的好惨。”盘蜒打擂之时,她并未出来,是以不知原委,而后详问江岸,江岸便将盘蜒说的极其不堪,手法卑劣。东采奇虽不尽信,但心中总有些不喜。
盘蜒察觉有异,皱眉道:“那江岸是怎么说的?”
东采奇道:“他说你突施冷箭,放出暗器,他一时不查,才会落败。”
盘蜒冷笑道:“倒打一耙,贼喊捉贼,他还好意思说?那暗器来自他身上,就凭他所学这点粗浅功夫,我还不屑用暗器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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