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奇道:“真的?老兄真放我走了?”
幽丛道:“我幽丛岂是锱铢必较、有恩不报的屑小之辈?既然说出话来,你还多问什么?”
盘蜒如释重负,隐隐生出感激之意,却听柏欢道:“大哥,此人坏咱们大事,杀了一梧桐树妖,又逐走洁泽等人。咱们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盘蜒心想:“他们果然也知道此事。”忙道:“姑娘此言差矣,蜂巢四友乃江湖高人,武林前辈,岂会为区区小事斤斤计较?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若这也操心,那也费神,万一长出白发、生出皱纹来,岂不让梁琼老兄、容八志老兄痛心疾首么?”
这几句马屁拍得极为精髓,柏欢心花怒放,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姑娘身怀万鬼法术,怎会变老?”但果然不再刁难。而梁琼、容八志听他赞美心肝宝贝,自也颇为舒坦。
幽丛道:“盘蜒,我家主人想要见你。你若左右无事,不如随我走上一遭。”
盘蜒奇道:“你家主人?可是那女阎王爷么?这女人厉害得紧,我是得罪不起,高攀不得,老兄便当没见过我得了。”
幽丛叹道:“主人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你罢了,阁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盘蜒摇头道:“我还有正事,委实无暇,老兄既然救我一命,还请再高抬贵手,多谢多谢。”
幽丛也不勉强,忽然出手一抓,握住盘蜒手臂,一股雄浑内力侵入脉络。盘蜒身子一震,立时竭力抵挡,幽丛只是加紧猛攻,内力宛如潮水,无处不在。过了片刻,他脸上变色,松脱了手,盘蜒指尖竟涌出黑乎乎的血滴来。
盘蜒气息微乱,说道:“阁下要替我疗伤,好歹说上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
幽丛默然片刻,蓦地大笑起来,说道:“盘蜒啊盘蜒,我主人果然没看错你,你无需我相帮,更无需我替你疗伤,先前相救之事,不过几句笑谈罢了。你身负如此能耐,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当真狗屁不通,自寻烦恼。”
盘蜒笑道:“阁下最后一句话说的深得我心,我本就是狗屁不通之人,专做自寻烦恼之事。”
容八志奇道:“大哥,这人武功很厉害么?以往咱们与他交手,他不过诡计多端,行事狡猾,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幽丛不答,大步走开,旋即已在远处。那三人将信将疑的望着盘蜒,盘蜒朝他们微微一笑,柏欢猜测不透,只喊道:“大哥,等等,等等!”三人顷刻间已走的干净。
盘蜒大感困倦,仰天躺倒在地,一时什么都不想了,闭眼呼呼大睡。如此睡至午间,终于醒来,期间倒也无黑蛆教的人打扰。盘蜒暗忖:“我那师兄与那兔儿爷不知是否平安?”掐指一算,得一吉兆,登时放心下来,找了过去。
他脚下不停,行了一个时辰,来到那高峰深谷之地,只见张千峰盘膝打坐,双目紧闭,神情如临大敌一般,而天心坐在不远处,把玩那虚度光阴的短剑,不时偷眼瞧张千峰。盘蜒心中好笑:“这小子瞧这老头儿的眼神,像极了肚饿的母老虎。可是恋·奸·情·热,按捺不住了?”
他走近几步,喊道:“两位久等了。”
张千峰面露喜色,问道:“师弟途中可遇上什么麻烦?”
盘蜒点头道:“那八臂鼠堵上了我,还有八大金刚、十六罗汉、三十二比丘等高手助阵,但终究不敌本人神拳灵掌,天下无敌的功夫。”
天心格格发笑,嗔道:“你既然有这等本事,为何不在咱们面前露上一手?害得咱俩东躲西藏的,险些被黑蛆教的黑棍毒害。”
盘蜒吹不下去,便转口道:“你二人那边可还顺利么?”
张千峰简要说了两人情形:他们带黑蛆教的人大兜圈子,途中各个击破,全数制服,但黑蛆教众悍勇至极,各个儿服毒自尽,无一活口。两人在此碰面,已等了好几个时辰。
盘蜒心想:“你两人独处许久,什么好事都做出来了,那公子可有没有对老头亲亲吻吻,东搞西搞?”心下一通乱想,不禁毛骨悚然,不敢随意玩笑。
三人已养足精神,遂再度上路。天心带两人绕隐秘山路,避开黑蛆教追捕,朝津国天剑派总坛迈进。天剑派中分舵遍布天下,但不久前收到密令,悉数前往津国聚会,因而各地分舵中人丁稀少,天心找不到好手相助,只替换骏马,更易衣衫,再继续朝前赶路。
盘蜒见各分舵门人瞧天心眼神,似各个儿将他当做怪物一般。天心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途中张千峰问道:“为何天剑派要召回分舵强手,莫非国中发生内乱了么?”
天心叹道:“只怕是天秋伯伯病情危重,要传下体内剑灵,选出一位掌门人来,故而召集五脉,商议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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