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站起身,顿感到身上真气异动,白光浮闪,她吃了一惊,只见那尸首丹田处爬出一极小的人影来,约莫指甲尺寸,那人影在火中蹦跳两下,倏忽散去。陆振英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道:“盘蜒哥哥,这可当真奇怪,我见”一回头,见盘蜒目光震惊,呆立发愣,过了半晌,盘蜒道:“当真古怪,走了!走了!”
三人走出庙来,陆振英回头一指,说道:“那明明是明明是玄夜真气,但为何这般小巧?盘蜒哥哥?那小人儿可是你留下的?”
盘蜒轻轻拉她辫子,陆振英无奈,唯有乖乖随他前行,只见盘蜒摇头道:“与我全无关系,这世上会玄夜真气的非我一人。”
陆振英好奇起来,问道:“还有旁人会玄夜真气?那人那人是谁?也能与我这轩辕真气相应和么?”
盘蜒道:“那人叫血云,乃是当朝女皇帝身边相国。”
陆振英大感诧异,又问道:“那为何玄鼓城的祭酒丹田中会有玄夜真气”她话音刚落,陡然闭口,已想到一桩极险要之事。
盘蜒叹道:“咱们是万仙门人,凡间之事,我二人无需多管,可也不必忌讳。这血云以这离形小人,藏身东采英身边,怕是罗女皇帝要监视将军举动。”
陆振英越想越是繁复,长叹一声,说道:“那女皇帝以往乃是东国主的妻子,为何要如此提防他?”
盘蜒道:“你爹爹以往教过你么?此乃帝王权术,若是朝中有权臣,王臣间彼此难免猜疑,便是骨肉之亲,亦会相残,何况妻子丈夫?振英,这事暂且不可让将军知道。”
陆振英点了点头,霎时想起她那久未见面的弟弟来,他眼下已年逾二十,两人互通书信,彼此安好,但不知他眼下是否还是昔日那淳朴害羞的少年?
三人更不逗留,径直往玄鼓城而去,途中步履匆匆,马不停蹄,连过十余国,经平原湖泊,小山小水,不久已至玄鼓城。盘蜒走入宫殿,禀明来历,东采英立时接见,脸上喜滋滋的,但眉宇间仍有些许忧虑。
盘蜒说道:“将军,我追查那泰远栖、泰关别行踪,此时已有进展。”
东采英想起此事,怒气复生,大声道:“真的?军师,那二人现在何处?”
盘蜒于是简述庆府灭门,张千峰收徒,盘蜒庙中降妖,又找到玄鼓大官之事,只隐去那血云奇术不谈。东采英万料不到朝中大臣竟死于荒庙,对这泰远栖更恨入骨髓,切齿道:“照此一瞧,此人害我重臣在先,又诓我送死在后,定是与我玄鼓城有极大仇怨了?除此人之外,更无人知你与义兄会去那岛上,你们不去,我自也不会去了。”
盘蜒点头沉思道:“这玄鼓城下有镇邪地脉,极为重要,将军武勇过人,祖上又是神通广大的妖仙,万鬼对玄鼓城忌惮至极,或许此人非除去将军不可。”又说出那阴阳祭酒司隐秘身份,说道:“玄鼓城中有一阎王祭坛,泰远栖眼下虽不现身,但十有八九,正在城内。”
东采英喜道:“你知道那祭坛在哪儿?咱们这就赶去,非逮住此人,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盘蜒等的便是他这句话,他已从那阴阳司祭酒身上算出祭坛方位,当即指明,说道:“此去不可人多,以免打草惊蛇。”东采英答应下来,回到宫中,不久准备妥当,披甲带刀,弓箭齐全,皆是他近年来铸造的兵刃。
等到天黑,盘蜒留曹素在宫中等候,与陆振英、东采英三人赶往那阎王祭坛。
陆振英问道:“盘蜒哥哥,你可知那祭坛敬拜的是哪位阎王?”
盘蜒道:“此节倒是不知,但那泰远栖意欲引发魔猎,一旦得逞,无论是何方神圣,玄鼓城怕是保不住了。”
东采英想起此事后果,心头冰凉,脑中发热,恨不得眨眼间便捉住这罪魁。三人出了内城,绕至郊区,来到一极深极荒的山林中,只见空中乌云遮月、树影张扬,漆黑阴森,凶禽恶兽四下里高呼低吼,当真让人毛骨悚然。东采英想起这泰远栖心计手段,越是临近,反越是沉着。他那狮心炼化乃是越挫越勇,敌强越强的内力,若遇上凶险至极的情形,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盘蜒辨析方位,盘算途径,三人爬上一座绝壁,果然在月光之下,见到一血红祭坛,祭坛长一丈,宽半丈,形状如鼎,上头写着篆体文字。三人躲在石后,左右张望,却不见另有人影。
东采英低声问道:“莫非他尚未到来?咱们可要在此埋伏?”
盘蜒见乌云遮月,这云气绵延持久,可见接连数日,此山中皆月相奇差,泰远栖万万不会到来。他心想:“泰远栖见到这天相,定然掉头就走,咱们守在此处,怕是白等好几天,反而易露出马脚来。”
他一抬眼,细看那祭坛,不由得哭笑不得,暗骂晦气,知道三人此次只怕白来一趟。原来那祭坛上写的篆体乃是“尸海刑官”四字,尸海早被盘蜒夺了炼魂,数十年间皆不会再生,这祭坛实已荒废无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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