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二哥此言差矣,我盘蜒若是有错,二哥打骂皆可,区区几句指责又何必挂怀?我正有求于二哥,岂敢稍有怨言?”
百重点头道:“好,从今以后,咱俩便是过命的交情,我百重自来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盘蜒心想:“此人心机不深,比跳蚤、红竹这两个口是心非的滑头实诚多了。”诚心谢了一句。
百重又道:“四弟,我听红竹说起当年与细脖交手情形,知道你武功法术远胜我等,然则要胜过我原先那上司,仍差的极远。我直言相告,即便你真招出那蜃幻白龙来,也不过多活个几合罢了。”
盘蜒如何不知这其中关键?他问道:“二哥,那斗神到底是怎样人物?你能细细说说么?无论是他生平做派,还是仇怨敌手,越是详尽越好。”
百重哀叹道:“咱们这斗神阎王,掌管的乃是凡间病死之人跑到聚魂山的炼魂。他自个儿也患有极可怖的疫病,诸病夹杂在一块儿,非但没杀了他,反而令他成了疯子、恶魔,身手愈发可怖,便是聚魂山中,也无人不忌惮他。他疾病发作之时,便要让旁人也受他一般的痛苦,他自个儿便能好过了。”
盘蜒忽然想起当年的疫魔渊北辰来,这渊北辰不正是被这斗神所害,才成了那般可怜下场么?
百重道:“斗神阎王还有个毛病,一旦有人被他青睐,他便以极难缠的疯病诅咒那人。非将那人逼的无路可走,一死了之不可。在我之前,已有过百余个阎罗,皆被斗神阎王折磨致死。轮到我时,他瞧我资质平庸,感到无趣,又着实缺人办事,我这才勉勉强强活了下来。如经过他这番折磨,那人仍然存活下来,便能收获顿悟,练成一门罕见神功。”
盘蜒心下忽然生出极大不安来:“我怎地似在哪儿碰上过这等情形?”
他思索少时,猛然脑中灵光闪现,他心中狂跳,暗想:“我在天剑派宫殿之中,曾感受到一恶念。天剑派上一代高手疯疯死死,凋零殆尽,不正是被一穷凶极恶的剑灵所害么?那剑灵何等猛恶,连蒙山也畏惧至极尔后又跟我到了万仙山,隐隐紧盯着我,那并非甚么剑灵,而是斗神的邪法!我帮天心争夺掌门之时,那斗神便瞧上我了。他也要将我将我折磨致死么?”一时间惊恐万分,颤栗悚惧。
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不,我精通太乙幻灵真气,体内有阎王炼魂,我算通过他的考验,天珑、天心也是如此。他仍盯着我不放,杀了蛇帝,便是想逼我逼我憎恨他,增强武艺,找他复仇,这万恶的魔头”
百重又道:“两年之前,你与我等结拜,想要杀那细脖阎王。我突然听斗神阎王传话于我,逼我助你得手,我不敢违逆,只得照办。我我实话实说,这两年来,我无一日不心惊胆战,扳着指头算时辰,怕斗神阎王找上我,将我逼疯逼死。我已有数千年不曾见他,可想起他来,却唯有加倍害怕。
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只凭兴致行事,无论敌人多厉害,守得多严密,他只要觉得那人功夫有趣,便非要与那人交手不可。许久以前,那时众阎王才刚刚苏醒,聚魂山混沌初成,斗神在各地寻衅,杀了数个阎王,之后又觉得一众阎王身手虽强,却不合胃口,便四处找寻强敌,直至遇上蚩尤。
他与蚩尤打赌,谁更胜一筹,便听那人号令行事。两人激斗数天,他被蚩尤击败,输了赌约,只得听命于这魔神,可我偷听他自言自语,原来他也觉得蚩尤手段太过单调,缺了灵性,并不甘心,恰巧蚩尤要征战凡世,他遂随蚩尤前往凡间找寻对手。”
盘蜒道:“斗神他到底使得是什么功夫?我上次见他与蛇帝相斗,妙法千奇百怪,深奥至极,让人难以捉摸。”
百重道:“他自称可‘观造化,悟天道’,无论敌人是天生力大,还是天赐异术,他与敌人交手之后,都能自行悟出诀窍,创出更为巧妙、可供常人习练的一套功夫来。久而久之,他便觉得天下武学再无奥秘,于是疯上加疯,愈发暴躁。”
盘蜒眉头紧皱,缄口不言,百重笑道:“你可是怕了他么?你想要杀了斗神,便是布下天罗地网,使出极隐秘厉害的陷阱,也决计胜不了他。他非但功夫高,且机变百出,故而常胜不败。你要胜他,不可智取,唯有力敌,便如当年蚩尤、黑雨一般。”
盘蜒道:“万仙曾有记载,说蚩尤败北之后,隔了数千年,斗神率大军破解封禁,前往凡间作乱,后为万仙、北妖合力击败,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既然败过一次,自然并非毫无破绽。”
百重道:“这其中道理,我便并不知晓了。他从此再没回来过,直至两年前,我才得知他仍行动自如。”他顿了顿,又道:“四弟,非我瞧不起你,然则我那上司既然盯上了你,你多半难逃一死,唯有躲到聚魂山中,方能逃过一劫。我是打定主意,今后再不去凡间,任他闹得天翻地覆,我也是高枕无忧。”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盘蜒想起湮没所言,说道:“我需找到一具金身,可破解斗神法术,你知道听说过此物么?”
百重全不知情,奇道:“这可新鲜,我以往倒不知情,这金身又有何奥妙?我是不大相信的。”
盘蜒大失所望,又问了些零碎疑问,百重再说不出所以然来。盘蜒颇感气馁,向百重告辞,就此离了黄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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