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想道:“这蛮子甚是洒脱,败也败的利落。”却见皮特古尔瞪着自己,目光甚是热忱尊敬。
她不明其意,欢呼声中下了场,见了庆仲,神色如常,问道:“师弟,你好些了么?”
庆仲小声道:“多谢师姐挂怀,我已无碍了。”
东采奇运功一探,见盘蜒便在不远处站着,身躯透明,极目难辨,她心中涌动着温暖,似入港的船舶,无论外头风雨再大,她也不受其扰。
就在这时,有人走近,东采奇侧身一望,见是她妹妹东采凤,身上罩着长长的斗篷,隔着面纱,偶尔向东采奇露出一笑。东采奇惊喜轻喊道:“你怎地过来了?这儿鱼龙混杂,你也不怕危险?”
东采凤哈哈笑道:“有你这大高手在,我害怕甚么?姐姐啊姐姐,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不到你武功已练到这般地步,只怕已胜得过当年的采英哥哥啦。”
东采奇颇有自知之明,摇头叹道:“我一时侥幸罢了,若论真实武艺,远不能与万仙第一流的好手相比。”
东采凤道:“真的?可惜万仙门来的皆是四层弟子,咱们不能目睹各位仙家神通,唉,这可好生可惜。但姐姐替万仙夺得盟主之位,也是一样的。”
东采奇嗔道:“妹夫不指望欧冶子老道当盟主么?”
东采凤哼了一声,说道:“这欧冶子看似正气凛然,实则好·色贪杯,咱们今日探听得不少消息,才知自个儿全被他骗了。他武功是好的,但人品委实太差,如何能与姐姐相比?”
两人交谈几句,再看擂台,不知何时,“沙乍”和尚已然在场,欧冶子依旧慢吞吞的跨步而来,神色威严,稳凝如山。两人皆极为高大彪悍,就这么一亮相,当真渊渟岳峙,一身宗师气度。
欧冶子道:“老和尚,你一直深藏不露,以为我瞧不出来么?到此关头,你仍要隐瞒,那是自讨苦吃了。”
和尚冷冷道:“尔等旁门左道,焉能挡我佛门正宗功夫?你功力不纯,气血虚亏,老衲心里明白,你向老衲叫嚣,乃是自寻死路。”
欧冶子脸上变色,“呼”地一声,一招“肉胎剖仙”打出,左右手两道掌力弯曲伸直,来往自如,直取和尚。他知道面对的乃是此生未有的强敌,故而这一掌全不留余地。
沙乍双手一抓,隔空将欧冶子掌力定住,两人大喝一声,乒乓声响,周身五丈内石屑纷飞,地砖粉碎。烟尘之中,两人冲上前去,沙乍出拳,欧冶子踢腿,拳脚相格,声如佛钟,嗡嗡震响,群雄听得心惊肉跳,各自惊魂。
欧冶子的“灵阳内力”乃是一位古时宗师苦思终生,千锤百炼而得的一门神功,练成之后,内力如阳光,如火焰,运转自如,生机无限,举手投足皆有举象制龙之威。而他乱海掌法亦非凡俗,使动之际,如同沧海之水,时而浩浩荡荡,时而平静宁和,一静一动,皆非外力所能阻挡。
此时他面临劲敌,不敢有丝毫怠慢,双掌使得迅猛连绵,全无间隙,若非他内力浑厚,顷刻间便已精疲力竭了。可任凭欧冶子全力以赴,将掌法使得惊天动地,好似排山倒海,那沙乍与他对掌对拳,最多身子一晃,便若无其事的接了下来。欧冶子知和尚此时内力实在自己之上,却不知到底强到怎般地步,心中惊骇慌张,直是难以言喻。
又斗数十招,欧冶子心想:“这秃驴不想使真功夫,莫非是怕人认出来么?好,好,甚好,既然你有难言之隐,便是我取胜之机。”他直劈一掌,掌力虚虚实实,吞吞吐吐,劲力却大,将沙乍迫退一步。
欧冶子趁此片刻,凝聚力气,踏上一步,使出绝学“大海冲天”,骤然间,掌力从天上地下,前后左右,一股脑打向沙乍,等若一口气打出数十掌。这掌力好生可怖,遮天蔽日,碎地成坑,便是身前有百人包围,也必被这一掌打得伤亡惨重。
沙乍武学深湛,登时便已察觉,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矮,双掌朝天,旋即压下,两股巨力一碰,霎时声如火药炸裂,刺耳异常。场中狂风大作,泥土翻天覆地,那石板擂台竟碎了一半。
众英杰见状,无不毛骨悚然,心想:“我若被这招擦上一点儿,多半难以活命。”
烟尘飘飘中,欧冶子冷汗直冒,见那沙乍走了出来,身子涨大一圈,却正慢慢缩小,似乎头上有角,但看不清容貌。欧冶子此时丹田空空荡荡,再调不出半点功力来。待得尘土消去,那沙乍一身僧袍破破烂烂,受了些伤,但却甚轻,并不妨碍。
沙乍道:“施主若一身功夫完好无损,咱俩尚可一斗。然则老衲韬光养晦,施主纵·情纵·欲,两者便分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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