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道:“又是蚩尤,又是太乙的,那照此说来,大哥功夫定然极高了?可我瞧”
浮尔修道:“你想说‘未必尽然’,对么?我虽想起往事,但却不能时时使出真本事来,须得紧要关头,方可放手一搏。唉,只盼那太乙不曾复原。”
东采奇以为他信口开河,也不当真,稍稍思索,又问道:“浮尔修大哥,你离家多久了?你家中便没有牵挂之人么?”
浮尔修眼中闪过一丝苦恼,道:“约莫有十多年了,我有一娘子,还有山海门的兄弟。”
东采奇暗叹:“阿道妹妹一片痴心,想不到他已有老婆了。”想起先前之事,笑道:“我师父她唤自己‘雪冰寒’,你便老大生气,说那雪冰寒是你老相好,你娘子叫做雪冰寒么?”
浮尔修愁眉苦脸,摇头道:“不,雪冰寒是是我一位故人名字。”
东采奇查貌观色,哼哼笑道:“是了,这雪冰寒是你情人,你既有娇妻,为何还朝三暮四?你们男人哪,便老大靠不住。你妻子苦等你十多年,等到头发花白了,你心中却记挂别的女子。”
浮尔修神情歉然,急道:“我实话实说,那雪冰寒乃是我山海门门主的化名,她原本叫做血寒,我叫她老相好,确是因我二人昔日有一段情缘,但如今早不挂怀。”他此刻刚拾回记忆,脑袋冲动,而东采奇又是毫不相关之人,故而藏不住心事,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东采奇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嚷道:“血寒?她她便是那位血寒道人?那她只怕有几千岁年纪啦,你你呢?”
浮尔修见东采奇全然不信,也懒得辩解,摆了摆手,说道:“或许是碰巧同名罢了,她岁数不大,瞧来如小丫头似的。”他说起“小丫头”三字,不由得感慨万千,心中悸动。
这浮尔修所练的“破魔弑神剑诀”,须得心怀俗念,爱护苍生,除灭邪神,经历生生死死,方可圆满。他以往确与那位血寒道人有过刻骨铭心的恋情,尔后他另有姻缘,暂且放下那段往事,然则血寒道人仍与他常常相见,每碰面一次,浮尔修便不禁心热情动,忆起旧爱,难以自已。
他不愿背弃妻子,可也委实难抑心思,暗地里困扰不堪。他答应血寒道人来此追杀那元凶“太乙”,大半是为了主持正义,消除隐患,另一小半,则是他想令自己繁忙无休,无暇沉沦之故。
东采奇自不知其中繁复隐情,只是好奇心起,不停发问,她道:“这屠龙黄泉城中的敌人,与那太乙有关联么?”
浮尔修道:“我也不知,但但此地牵扯太大,绝不容忽视。据传数千年前那位神王有一宠妃,那宠妃双眸有邪瞳神目,倒与蚩尤转世的能耐颇为相似,冥冥之中,天意使然,我来此神庙,或许是命中注定。”
正交谈间,两人眼前人形一闪,浮尔修见那自称“血寒转世”的老妇抱着阿道,飞身而上。阿道朝浮尔修甜美一笑,说:“大哥,累你们久等了。你与采奇姐姐在说些甚么?”说罢从盘蜒怀中跳下。
浮尔修道:“说些不相干之事。”见阿道精神极佳,已然痊愈,自也放下心来。
盘蜒朝那红色石碑看了几眼,嗤笑道:“看此手笔,便是我那位前世所留,使血肉纵控念造出的碑文,是么?”
浮尔修心道:“这老婆婆虽有些不知所谓,但眼光确实独到。”应一句:“前辈所料不差。”
盘蜒故意装傻,问道:“上头说些甚么?”
浮尔修如实转述,阿道这才明白自己与阿熏来历,神情震动,念及身亡的兄长,不由得大感悲戚。
盘蜒叹道:“如此说来,阿道与阿熏实有神王血统。但此乃细枝末节,咱们先从这死人墓中出去再说。”
东采奇等齐声说好,四人从池水旁走开,盘蜒指引向前,不久遇上一长长金色石梯,斜斜向上。过了石梯,有一无尽长廊,两旁又是许多墓室。
浮尔修忽然眉头一皱,道:“此地曾有一条女水蛇游过。”
东采奇借墓中火光,往地下一看,果不其然,只见一条歪歪扭扭的湿滑印记朝前蔓延,在各墓门前弯了弯,停了停,瞧那行迹,当是刚过去不久。
阿道问:“这墓已历时太久,难免有破损败坏,怕是有蛇钻进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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