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酒儿怒道:“你封我穴道做什么?”
碧天公主朝他盈盈一拜,歉然道:“谁叫你不听话,想要舍我而去?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精通俗语,自然听过这话了?”
索酒儿无法可想,只得说道:“你说吧,你还要我做什么?”
碧天公主微笑道:“你问出这话,我便算你答应啦,你听我说过往事,再要反悔,便是不要脸面、背信弃义之徒。”
索酒儿叹道:“公主贼喊捉贼、颠倒是非的功夫,果然令人‘钦佩至极’。”
碧天公主哼了一声,走近索酒儿,忽想起此人曾服侍自己坐上夜壶,不禁心烦意乱,羞愤欲狂:“他看过我身子了,这可如何是好?”但索酒年纪太小,而她心怀大事,也不多想,说道:“我要你帮我杀了我娘,既是这寒火国的女王,助我登上王位。”
索酒闭目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又说儿不嫌母丑,姑娘这等歹毒心肠,真是禽兽不如也。”
碧天公主恨道:“你知道些甚么?我这么做,是为了全国百姓,为了为了替我哥哥报仇。”
索酒奇道:“这其中又有甚么隐秘了?”
这段往事,碧天公主一直深藏心中,对谁都不曾提起,但莫名之间,她对这索酒异常亲近,只觉得将家中惨剧告知于他,全无半分不妥。于是说道:“我娘原先并非寒火城的主人,当年她嫁给国主为妻,后来国主病死,本当我哥哥继位,但哥哥仍然年幼,我娘当上了摄政女王,便统领全国大权,推行暴政,害苦了全国百姓。我哥哥长大成人,便想收回大权,善待百姓,可我娘我娘却将他害死了。”
索酒问道:“真的?殿下可有真凭实据么?”
碧天公主恨恨道:“此乃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那一天,我等去宫殿花园游猎,到了晚间,我偶然听到娘与哥哥在帐篷中大声争吵,我哥哥要我娘让权,我娘说他不孝,两人越吵越凶,我哥哥喊道:‘我知道是你杀了爹爹,你不是我亲娘,你这恶毒女人,怎配当一国之君?’
这句话说完,一声轻响之后,我哥哥登时便没了声息。我吓得半死,不敢出声,偷偷摸摸跑开,不久之后,见我娘走出帐篷将哥哥尸首举起,轻轻一抛,扔进闲清池。
我与哥哥最是要好,我爹爹死得早,我一直将哥哥当做爹爹一般。我见他如此,哭泣不止,便跑去看他,他身上瞧不出半点伤口,确确实实像溺死的模样。我怕我娘发觉,忍住悲痛,便远远逃走。
次日一早,大伙儿发现哥哥尸首,登时大乱,我娘装模作样,哭着说道:‘准是他喝醉了酒,跌落池中淹死。’可我哥哥武功乃我爹爹亲传,比我更高明许多,又精通水性,即便酒喝多了,又怎会被这浅浅湖水”她说着说着,小声哭泣起来。
索酒想象她当时处境,不禁替她难过,叹道:“这也难为姑娘了。”
碧天公主又道:“那时我与弟弟都还年幼,我娘便顺理成章的又当上了摄政王。她索性颁布法令,昭告全国,封自个儿为名正言顺的女王,再立我弟弟为储君,堵上众臣的嘴。从那时起,她愈发肆无忌惮,恶行累累,每隔数年,她从百姓家中捉拿百名童男童女入宫,说要亲自传授他们武艺,培养为忠心耿耿、武勇过人的士兵,一举消除木龙族之患。可那些孩子,就此失踪,谁也不知去了何处。”
索酒骇然道:“你娘亲当真可怕至极,朝中大臣难道无人制止么?”
碧天公主道:“你不知道其中难处:一来我娘武功了得,大伙儿吹得神乎其神,无人胆敢反她。二来她她这贱·人放·荡无比,秽·乱宫廷,视作家常便饭一般。权势高、有本事的大臣,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乃是她裙下之奴。即便有刚正不阿,不受蛊惑之人,也都被她一一铲除了。”
索酒叹道:“奸而不恶,治国良臣,又奸又恶,雄霸之主。你娘亲这等手段,当真可怖可畏。”
碧天公主咬牙切齿,厉声道:“但我偏偏不服!我我心底不曾忘了我哥哥之仇,也不曾忘了百姓之苦。我我假装爱好玩乐嬉戏,与她一般,也是不要脸面的荡·妇,结交了不少年轻有为、正直过人的贵族公子,要他们联络国中好汉、他国高人,藏在城中最隐秘处,操练兵马,积蓄实力,等有朝一日她疏忽大意,我便杀入宫中,将她宰了。”
索酒想起范老三来,说道:“但此事已然败露,范老三不也失手被捉了么?”
碧天公主叹道:“这也是我的过错,我等候多时,见兵力始终不足,便一意孤行的溜出城,前往木龙寨所在,想请木龙寨的人相助,咱们里应外合,趁国中大乱,一举办成这件大事。”
索酒道:“与虎谋皮,下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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