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已至东采奇面前,东采奇斩出寒星剑,金蝉手指在她剑上一点,剑上一声尖啸,登时燃烧起来。东采奇大骇之下,急忙散去宝剑,只觉手心滚烫,痛入骨髓。金蝉形影晃过,又攻向阿道。阿道弯刀破空,迎向金蝉。金蝉推出一掌,嗡地一声,那弯刀梆梆几声,褶皱起来,转眼融化成水。
阿道这弯刀乃是沙鱼龙国中极为贵重的宝物,质地奇异,可谓削铁如泥,这金蝉指力之强,直是不可思议,被他一碰,这弯刀仿佛脆冰做的一般消融化无。阿道大惊,使出“湖神掌法”,击往金蝉左胸要害,金蝉绕了半圈,手掌切中阿道后颈,阿道立时昏迷不醒。
东采奇惊怒交加,急于相救,双掌抱紧,使一招大枯竭掌,金蝉拔地而起,倏地一指点中东采奇“日月穴”,她浑身震颤,当场也不省人事。
金蝉轻描淡写的将两人制住,耳听塔下众将士呼喊声,微微叹气,说道:“盘蜒仙使大驾光临,鄙人荣幸之至,却不知为何藏而不出?”
半空中景物骤变,原本透明处化作浑浊,一转眼,盘蜒破开虚空,走了出来,他神色极为勉强,似乎被金蝉点破,让他颜面无光。
两人对视无言,片刻之后,盘蜒拱手说道:“在下冒昧前来,与这位师妹有约,故而不便明着出手帮她,实是被迫无奈。金蝉宗主名震天下,神功无敌,在下好生佩服。”
金蝉道:“你当真听说过我?菩提对你说起过我么?”
盘蜒牛皮吹破,脸色尴尬,只得说道:“本门宗主只说过万鬼万仙之约,不曾提及阁下姓氏。”
金蝉眉头紧缩,脸色阴沉下来,仰天叹道:“菩提,菩提,仙殇之事,你至今心中有愧么?你穷竭心力,抹杀我姓名,却终究难逃天罚!”
盘蜒沉声道:“据我所知,此事阁下也难辞其咎。若当真上苍开眼,天道轮回,你又如何能逃得脱?”
金蝉哈哈大笑,但笑声中皆是愤懑之意,他道:“你说的半点不错,是我杀了仙殇!但今日你孤身闯过冰墙,违背万鬼万仙之约,更杀了我这徒儿,种种仇怨,你说该如何了结?”
盘蜒心知唯有蛮不讲理,强硬对待,道:“我愿以武论罪,向宗主讨教几招。”
金蝉道:“好!”话一出口,瞬间一拳打了过来,盘蜒见他拳力收敛,凝聚于方寸之间,当真是厚积薄发,如同龙潜于渊,其中威力难以估量。盘蜒旋即还了一掌,拳掌相交,寂静无声,盘蜒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至唇边。
金蝉脸色剧变,缓缓走上一步,再一拳发出。盘蜒极快的迎面还击,此次两人皆是一晃,盘蜒朝后退开,脸涨得血红,胸口扑哧扑哧喘气,宛如破风箱般。
金蝉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敬意,他道:“你练过仙殇功夫?功力当真不差。”
盘蜒大声道:“你如何有脸提仙殇前辈的名字?”他蒙仙殇恩惠,早将仙殇视作恩师一样。这金蝉自承是杀害仙殇的罪魁祸首,盘蜒心中自然愤怒。
金蝉不答,忽地再一拳发出,盘蜒凝力片刻,蓦地再一掌返去。两人再次比拼内力,盘蜒顿觉浑身酸麻,胸中巨震,身子僵了瞬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金蝉似占了上风,却满脸惊叹之情,他略一沉吟,露出倦色,说道:“我听说你这幻灵内力深厚无比,却想不到有如此境界,这般看来,便是泰家宗匠,亦远不及你。我伤你心肺诸脉,你迷我神魂体魄,若我再中你一掌,只怕便落入你掌控之中了。”
盘蜒冷笑一声,吐出血痰,不愿输了气度,又再度支起身子。
金蝉知再斗下去,委实胜负难料,更何况盘蜒得仙殇真传,金蝉不愿与他交手。他黯然道:“万仙之中,本唯独菩提可虑,阁下异军突起,倒让我好生难办了。”
盘蜒道:“宗主好生狂妄,我万仙英雄辈出,又岂止我一人?”
金蝉神色不屑,一振袖袍,道:“以武论道,大畅胸怀,今日已然尽兴。北国风景,南方罕有,贵客还请自赏,随意逗留,在下不便款待,更不复叨扰。”说罢身形一动,扬长而去。
盘蜒低头沉思,并不追赶,猛然间,这塔楼喀喀作响,墙壁裂缝,梁柱折断,地面撕开,石屑纷落,盘蜒心知两人刚刚过招,阴力随脚心扩散开去,累积而变,这塔楼就要坍塌。他扛起阿道、东采奇,施展轻功,飘然跃出。只听一声巨响,那高塔土崩瓦解,激起大片烟尘。塔外群雄惊声呼喊,不知发生何事,皆为东采奇、阿道担忧。
桑曲儿正忧心忡忡,只觉脑后麻痒,似有人吹风,她回头一看,见东采奇、阿道背靠一棵大树,双目紧闭,沉沉不醒。她欢呼道:“侯爷,阿道小姐!”快步上前,轻摇两人,两人这才慢慢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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