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断然道:“那永周洞在哪儿,还请郭爷爷示下。”
郭老头道:“离了此山,走山后一条小路,过一座像鹰嘴的雪山,约莫三、四里路程。”
文巢道:“小姐,小姐,那永周洞一贯太平,不知为何会有人不见,其中定有古怪。你独自一人,万不可硬闯。”
东采奇道:“人命关头,就算郭爷爷不求我,我又岂能不去?我眼下功夫不差,叔叔莫要担心。”说罢转身离去。
她来到洞外,忽然高阳追了出来,说道:“姑娘若不嫌烦,我随姑娘同去如何?”
东采奇喜道:“我正愁万一迷路,道长肯同行,那可再好不过。”她本担心这高阳布下陷阱骗她,但见这许多蛇伯故人蒙他相救,已知他绝非恶人,反倒是世间罕有的良善圣徒,对他极为信赖。
高阳点头道:“还请再随我走上一遭。”运轻功,踏雪泥,寻小路往北。途中问道:“姑娘离蛇伯城时,约莫多大年纪?”
东采奇道:“那时还是小丫头,十六岁出头吧。”
高阳偷瞧她一眼,说道:“听说万仙与我万鬼相似,入门之后,驻颜不老,可有此事么?”
东采奇大大方方的答道:“是啊,我其实已是一老太婆啦。道长年岁看似不大,想必年岁也不轻了?”
高阳笑道:“我今年百岁有余,与姑娘习武进境相较,当真无地自容了。姑娘不过十余年间,便已身负绝学,天赋之高,直是不可思议,真可谓天纵之才。”
东采奇谦逊道:“道长可夸得我抬不起头来了,不是我自己学的快,而是我师父、师兄教的好。若我自个儿来练,身手比现在差了一百倍呢。”
高阳“嗯”了一声,问道:“姑娘有一位极了得的师兄么?”
东采奇笑道:“是啊,他既是我师兄,也是我心上之人。”她得盘蜒承诺情缘,极为珍惜,生怕这高阳对自己动心,便事先说个清楚,断其念想,但静下来一回思,却又觉得自个儿好生狂妄:这人百年修为,又怎会瞧得上自己?不禁暗笑她自己自作多情。
高阳一脚踩得太深,跃起时一个趔趄,颇有些狼狈,他闷声片刻,笑道:“不知姑娘师兄又是哪位盖世英雄?”
东采奇道:“请容我暂且卖个关子,我一女孩儿家,不好意思多谈此事。”
高阳干笑一声,就此闷头赶路。
不久来到那永周洞前,高阳说道:“此洞中有地热,有泉水,竟长出一种果树来,咱们叫其黑纹果,味道酸甜,三颗可以抵得上一大碗米饭。”
东采奇朝那溶洞鞠了一躬,笑道:“多谢洞中山神照顾我蛇伯城难民。”
高阳脱去棉衣,穿一身薄衫,说道:“洞中炎热,与外头天差地远,这大衣是穿不得了。”
东采奇点点头,也脱除外衣,轻装上阵。高阳目不斜视,不去看她,踏上斜坡,向下前行。这洞里果然闷热异常,蒸汽熏人,但两人内力了得,倒也全无不适。东采奇道:“那些采果子的莫非热晕过去了?”
高阳道:“他们服过抗热药物,以往一直来去自如,只不知此次为何如此。”
东采奇道:“那可非得快些救人了。”
两人边说边行,极为迅速,不久便见到一大片树林,树叶苍白,枝头间有拳头大小的黑纹果子。东采奇施展血肉纵控念心法,查寻人踪,忽然间,鼻中闻到鲜血气味儿。东采奇急道:“不好!”匆匆奔过一段路,见树上倒挂数人,皆被挖去单眼单手,嘴唇缝合,闭目晕去。
高阳呼喊起来,高高跳起,将缠绕众人的树藤斩断。东采奇手掌虚抬,将那几人托住,安置于地。高阳目光诧异,手指发颤,碰上那伤者伤口缝合处,喃喃道:“这下手之人,医术好生高明。”
东采奇问道:“你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高阳道:“不,不,我瞧不出来。但那人以树皮搓成细线,取银针缝住这些伤者伤痕,树皮脆弱,但却不断,这份手法,非同寻常。这是我幽鹤派中一支‘研磨功’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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