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用心传艺,过了月余,又是一年泉水会试之时,索酒、江苑、盘秀随人潮来到泉水边,见仙门俊杰环立在畔,有人从容,有人担忧。
庆美、庆虹、庆参三人见着故友,皆感欢喜,众人相遇,几有说不完的话。庆美叹气道:“听说涉水至游江比初试更为艰难,这几天来,我可吓得睡不着觉。”
江苑笑道:“师姐这般功夫尚且害怕,那我还是逃之夭夭好了。”
庆参道:“不知庆仲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武功最高,却偏偏不愿经泉水之试。”盘蜒虽已告知张千峰庆仲之事,但张千峰公务缠身,还无暇告知这几个徒儿。
众人感叹几句,庆虹鼻子闻了闻,问道:“索酒师弟,你你喝醉了么?你这酒瘾也太大了。”
索酒苦笑道:“只是稍尝几口罢了。”
庆美等人心想:“这位师弟自甘堕落,沉迷酒池,原本一身高明武功,至今几乎荡然无存,盘蜒仙长怎地也不管管?”不愿多谈,见到盘秀,忍不住又欢笑起来。
正说话间,一旁有一高大少年道:“这白犬又是甚么来头,为何能入此会试?”
庆美见此人神色高傲,目光严厉,语气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不禁气恼,回嘴道:“这白犬乃是盘蜒仙使所收的犬仙,得他准许,特来入泉,你又是谁?管得着么?”
那高大少年昂然道:“咱们都是人胎渡化,飞升成仙,岂能与这犬类相提并论?此事传出,咱们岂不都成了笑话?旁人不管,我苏修阳偏偏要管。”
庆虹消息灵通,交际广泛,陡然想了起来,问道:“你是菩提宗主新收的徒儿?”
菩提老仙岁数极大,历经数千年变迁,本早已不收徒。然而他有一日回山,带回这苏修阳来,告知众仙此人拜师之事,登时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猜测是盘蜒、张千峰收徒之举,令菩提动了心思,也重新开张纳徒,有意与那两人比试一番。这苏修阳确有真才实学,虽身在涉水一层,平素试演功夫,人人猜他武功犹在渡舟之上。
苏修阳得意洋洋,说道:“不错,师父他老人家为万仙倾注心血,才能有如今兴旺局面,我熟知他老人家心意,岂能如旁人一样袖手旁观?”
庆美嚷道:“盘秀乃盘蜒仙使首徒,有他老人家一句话,便是破例直升渡舟,也没人能管得了,你小子又啰嗦什么?”
苏修阳大怒,正要喝骂,却见空中有一人飞来,浮在池水上空,说道:“会试已始,莫要喧哗。”
众人见来者正是盘蜒,登时纷纷跪倒。盘蜒一本正经、高深莫测,十足十仙人模样,说道:“诸位请起。今日众英才齐聚一堂,渡劫成才,老夫看在眼里,好生欣慰。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泉水中蕴有神灵,谁人够格,谁人落选,仙神自有定夺,诸位何必争执?”
苏修阳哼了一声,朝庆虹等人瞪眼,庆美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苏修阳怕惹盘蜒不快,也不敢多说甚么。
随后众参试者一一落水,轮到盘秀,索酒抱住它道:“狗师姐,如上次一般,如到了鸿源中,割断四肢便罢。”
众人心想:“这狗如何能用刀刃割腿?”
它叫嚷一声,点了点头,在泉中滚了一圈,不久四肢断裂,鲜血染出,随即复原如初,轻轻跳离水面。
众人无不大奇,小声争论起来,有人心想:“咱们若度不过试炼,岂不连狗都不如?”更是惴惴不安。
盘蜒哈哈笑道:“盘秀徒儿,你觉得怎样?”
盘秀虚弱说道:“多谢师父关怀,徒儿并无大碍。”它原本只能说一段短句,眼下大有长进,竟能连说两句了。旁观众仙大惊小怪,面面相觑,暗中摇头想到:“妖怪,妖怪。”盘蜒心中愕然,却也惊喜万分。
之后庆虹、江苑等人依次过关,轮到索酒,他心中没底,只觉肠胃都搅在一块儿,又感到众人皆盯着他看,盼他出丑,丢盘蜒脸面。他几欲作呕,但肚子里空空荡荡,连喝入的酒都没了踪迹。
苏修阳嗤笑道:“你可是怕了?游江之试,又有何难?真是嘿嘿不上台不说了,不说了。”
盘蜒道:“徒儿,你还犹豫什么?”
索酒一个哆嗦,手忙脚乱,跃入水中,那泉水浸润他躯体,透过经脉,似火似电,扫荡全身。索酒死死压抑身上疫病,令一个个儿酒醉不醒,如此一来,自个儿也昏昏沉沉的。
他隐约见自己身处高山上,山巅端坐一人,那人闪闪发光,递来一柄短刀,索酒大喜,急忙伸手接过,一转眼,却见到山石上早有自己的名字,阳光洒落,这字迹仿佛印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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