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神海剑派?不错,不错,他确是神海剑派之人。”那是苏修阳、庆美等人异想天开,于万仙之中另立新派,就如鲲鹏的山海门一般。
那转译者笑道:“这群少年可着实勇猛,立下不少功劳。虽数目不过三、四十”
盘蜒奇道:“竟有这许多人?”数月之前,尚只有庆家三姐妹、江苑、索酒、苏修阳等,怎地短短一会儿工夫,规模壮大不少。
译者摇头道:“这我可不明白,兄台可是要去找索酒小兄弟?他离此应当不远。”于是指点方向,就在那瓦勒伦城的隼堡中。
原来陆扬明大军四处出击,势如破竹,进展奇快,可如此非得留人守备后方才行,一众万仙少年武功高明,张千峰也有意护着他们,于是便被留下,以防城中变乱,而且在后方也安全许多。
盘蜒谢过众人,又赶往那“隼堡”,约莫行了百里路,只见平原之上,两座奇峰陡升入空,甚是巍峨雄伟,一峰山势平缓,建有一城,城中最高处有一孤悬城堡,城头雕刻有石鹰像,石墙厚重,漆黑得宛如乌云,有凌厉之威,亦有超脱之势。
盘蜒沿山路向上,走入城中,只因身为中原人,又倍受礼遇。他提起要见江苑、索酒,立时被人引入那“隼堡”,又有一护卫相送,不久来到一大院,院中有四十个少年人围绕成圈,正听江苑讲述“箭矢学说”与那“八莲之道”。江苑言辞热忱,侃侃而谈,声情并茂,与当夜洁泽教导“龙血教众”颇为相似,众少年极为专注,目光认真。
盘蜒暗暗好笑:“这些少男少女,都快被劝成邪教教徒了。”忽然心中一惊,见远处伏着盘秀,兀自安睡,但它嗅觉何等敏锐,自己虽扮作吴奇,非得被它识破不可。他急将幻灵真气扩出,变幻气味儿,不露破绽。
索酒站在江苑身后,一见盘蜒,喜出望外,跑来问道:“吴奇前辈,你怎地来了?”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已然来的晚了。不过听城民说起你们这‘神海剑派’,名声委实不错。”
索酒道:“此地百姓战后余生,忆苦思甜,故而加倍容易感动,并非咱们如何了不起。只不过乱世之中,多有贼盗流匪,咱们应付起来,倒也正好。”
盘蜒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道:“少年人谦逊有礼,难得,难得。”又指着众少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贵派今日兴旺,与往昔实有天壤之别。”
索酒笑道:“是苏修阳、庆美出的主意。将苦朝派的修武院弟子拉来不少,成立分支,传授万仙‘深奥’剑法。”说到“深奥”二字,他神色颇不以为然。
盘蜒道:“对他们而言,确是深奥剑法,对你则平平无奇了。然则若内力深湛,气力过人,便是寻常招式,临敌之际,亦有超凡威力。这些小娃娃本就资质不错,若教导得法,将来必有所成。”
索酒甚是赞同,笑道:“我这人有时太过狂妄,常常出言不逊,当真不该。即便我身上功夫,也并非如何了不起。”
盘蜒肃然道:“小兄弟,我知你为人有闲云野鹤之志,然则肩负重任,承担拖累,虽然麻烦,却也愈发有趣。值此兵荒马乱之时,正是你大显身手之机,一旦遇上危难,还盼你能当仁不让,大显身手。”
索酒稍稍一愣,只觉这话大合心意,点头道:“大哥教训的是。”
台上江苑说完了话,苏修阳、庆参、索酒传授众孩童武艺。庆美、庆虹、江苑则围了过来,庆美皱眉道:“这位老老前辈,你总跟着咱们做什么?为何又跟到这儿来了?”
盘蜒笑道:“鄙人这些时日囊中羞涩,来此混几碗饭吃。不知此城守将何在?可否替我引荐一番,求个职务?”
庆美道:“你来的倒也巧,咱们城中正缺人手,您老见识不差,只要不添麻烦,当能得马大人赏识。”
盘蜒露出感激神色,道:“这可劳烦诸位了。”
江苑自当了这神海剑派掌门之后,言辞间颇为郑重,点头道:“既然前辈有意相助,我等自也感激。”于是引盘蜒走向“隼堡”大殿,恰好殿门敞开,一大群身穿铁甲的汉子走了出来,又有许多甲士汇入队列,很快便聚集近千人。
为首一悍勇将领见到江苑,朗声笑道:“江苑仙家,你找我何事?”这马将军乃是此城驻扎首领,但对万仙门人却十分客气。江苑又是神海剑派“掌门人”,虽年纪轻轻,众将士也不敢怠慢。
江苑本想举荐盘蜒,但见这架势,倒也不忙于一时,问道:“马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马将军道:“我得了军情,说玛珥湖镇遭大群强盗围攻,哼,一群杂碎,好不让人安生。我这便去将贼人杀个干净。”
盘蜒劝道:“将军不可贸然出击,当刺探清楚,谋后而定。晚生总觉得此事还是慎重为妙。”
马将军白他一眼,干笑着问道:“你又是何人?是江苑小仙家的长辈么?”
盘蜒道:“晚生乃‘煞气书生’吴奇,与这几位万仙仙家颇有交情,近来有心报国,听闻将军威名,特来投靠。”
马将军急着去杀敌,不耐烦起来,喝道:“军情紧急,你啰嗦什么?若跑了贼人,我唯你是问!”推开盘蜒,率大军骑马出城而去。
盘蜒长叹一声,想起雪岭国圣哲谷一事,喃喃道:“可莫要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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