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闻言,深以为然,他早觉得那“飞升隔世功”只一味的固本培元,延年益寿,稳扎根基,增强内力,却少了实战中诸般诀窍,算不得真正升仙之水,故而须得万仙七大派再行分化教导。只是此泉无数年来惠及近百万人,也可谓功德无量,此节倒远远胜过这‘变化泉’了。
他见这老白猿满脸喜悦,滔滔不绝,知道他习性外向,可着实寂寞太久,眼下遇上自己肯聆听所言,心花怒放,这才停不了口。他深感怜悯,道:“我这太乙术法之中,主张逃遁之道。不如与老猴爷切磋切磋?”
老白猿又惊又喜,道:“好极,好极,我久闻太乙奇术之名,可惜一直无缘亲学,你将太乙术数传给我,我也将天罡变化传给你吧。”
盘蜒连声称谢,指点太乙术中逃离之法,这法术本是他为逃避天灾所悟,当年在鸿源池水中被神灵所困,竟能以仙殇残魄替代而出,如今这定海神针并非强迫老白猿留下,盘蜒稍加指点,令他攻克心魔,以后来去自如,当也不难。
老白猿修为深厚,见识高超,又长久与神器相处,聪慧至极,将这太乙逃遁术听了一遍,已然记住,心中反复思索,知道若练功有成,将来果然能借此脱困。他狂喜之下,于是将所知天罡万千变的法门如数说出。
这法门精要之处,在于一个‘变’字,运用精熟后,无所不可变,无所不可用。世间生灵,也分三六九等,仙神佛魔,并非天外之物,不过是顿悟得道、真气庞大,故而远超常理罢了。而其余兽、虫、人、鱼,之间也有高下之分。即便风云火山,形中蕴灵,亦可评高低阶层。
天罡万千变讲究功力越深,见识越高,则变化越广。若练到最高境界,成龙化凤,变火遁水,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这老白猿活了千年,所知山海传闻、隐秘道理,直是包罗万象,故而变化极多。然则天赋所限,未能穷尽那天罡地步。盘蜒暗替他惋惜,却也心生敬畏,一边听闻,一边沉思,与太乙术法相互借鉴,不断生出灵感来,一时倒不忙深究。
两人传功已毕,盘蜒道:“老猴爷,我先将这四人一犬带走,之后再劝此地万仙幼徒前来。“
老白猿虽颇为不舍,只道:“盘蜒老弟所言,我哪儿还信不过?我将来若能出洞,再来找老弟叙旧。”
盘蜒笑了一声,向他告辞,携带众人,就此扬长而去。这条密道入地底极深,行了数里,又转为往上,起起伏伏的延伸长远。
他来到一潭黑水边上,运真气罩住众人,潜入水底,分波游动,约莫半个时辰,出了水面,到了一宛如迷宫的峡谷中。他暗忖:“秋风公主只道可从此逃脱,可若是常人,焉能在水下憋气这么久?可见沧海桑田,时移景变,这原先的出路已不可行。”
他运功将盘秀等人藏起,送秋风公主与庆仲出了峡谷,变回老书生模样,才将两人唤醒。秋风公主只觉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一睁眼,见到盘蜒,再看四周,惊声道:“吴奇哥哥,你将我救出来了?”
盘蜒指了指她腰间那布囊道:“到了这里,城中人追不过来,我仁至义尽,并未食言,姑娘仗着法宝,定能自保,咱们就此别过。”
秋风公主喜道:“大哥哥本领高强,高风亮节,人家好仰慕你呢。”见盘蜒神色冷淡,心底不禁有气,却知决敌不过此人。她装作天真无邪,蹦蹦跳跳的庆贺一番,在盘蜒手上亲吻几下,带上庆仲,走向远方。
盘蜒料想这秋风公主不会死心,将来不知还有何花样,但她中盘蜒法术,此生再无法对隼堡众人出手,自也不足为虑。
他回到盘秀等人藏身处,一探脉搏呼吸,颇为顺畅,心知无碍,在各人犬身上一拍,将其救醒。
庆美、苏修阳晕乎了一会儿,才弄清事态,心下愤愤,齐声怒道:“你这叛徒!真放跑了那贼婆娘?”
盘蜒笑道:“两位别急着骂人,是鄙人救下二位。虽有小错,功劳可也不小。”
庆美道:“你少装模作样了,我记得记得咱们从高坡上跌落,似乎落入一池水,后来呢?”苏修阳也莫名其妙,记不清楚。
盘秀开口道:“老前辈仁心妙手,于小女子有救命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将来定会补报。”
三人一听,吓得都呼喊起来,苏修阳颤声道:“那个犬师妹,你怎地突然口齿这般了得?莫非”成精二字却不敢出口。
盘秀闭目片刻,道:“那泉水中似有异样,小女子前生无知,出水后开了窍,正是拜老前辈所赐。唉,想象前生愚鲁粗糙,好生惭愧。”
盘蜒哈哈大笑道:“看来鄙人误打误撞,竟有此古今独一无二的壮举。”将一犬二人抱住,爬上山顶,轻身奔行,不一会儿走了数十里路,回到隼堡,直入城堡大殿。
秋风公主与庆仲逃走,城堡之中早乱成一锅粥,众人见盘蜒等回来,惊怒交加,那马将军厉声道:“吴奇,你给我如实招来,那秋风公主与庆仲怎地不见了?”
庆美抢着说道:“他被那公主色||诱,把持不住,将她放走,还不忘将庆仲也送还给她,哼哼,可体贴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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