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问天心头一喜,暗想:“这位前辈对苍鹰师父之事如此熟悉,莫非两人交情不错?”他得苍鹰传功之事万分隐秘,即便他母亲与心腹也不曾得知,想要打听苍鹰往事,却也无从问起,此时听盘蜒述说苍鹰脾气,分毫不差,顿生探究之心。
他问道:“前辈认得苍鹰师父么?”
盘蜒道:“自然认得,此人与我交手,互有胜负。”
阳问天更是惊讶,道:“我只知道恩师武功绝俗,当年人称江湖第一剑,前辈竟能胜得过他?晚辈可可有些不信了。”
盘蜒喝一口酒,他脸上缠着绷带,旁人也瞧不清他此刻神情。
道儿渐渐收住泪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问道:“苍鹰?问天,你师父叫苍鹰?”
阳问天道:“是啊。”心下得意:师父当年定名满天下,连道儿也听过他的威名。
道儿心跳加速,脱口问道:“他还活着么?”语气急促,又饱含惊喜。
阳问天道:“道儿,你为何急着见师父?”
道儿说:“他他救过我的命,我我”霎时头晕脑胀,思绪沸腾,只想:“我何时见过这位苍鹰大侠了?”捂住嘴巴,目光恍惚。
阳问天更是震惊,又想再问,盘蜒冷冷说道:“苍鹰此人,最不是东西。他处处留情,却又处处退缩,遇上情愁难关,便抛下恋人,逃之夭夭,算什么狗屁?”
阳问天怒道:“你凭什么这般说师父?你又算什么狗屁?”他只在梦中与苍鹰相见,但蒙他教导,武艺突飞猛进,又由此明了侠义正道,心怀正气,对苍鹰更是敬重万分,如何能忍旁人当面喝骂?
盘蜒“哼”了一声,道:“我煞气书生纵然名声低微,比上这名不副实之辈,自然要好上不少。”
阳问天高声道:“好!好!好!你骂我阳问天,我不过一笑置之,不与你计较。但你辱及恩师,我我非教训你不可。只是你眼下重伤不便,我暂且饶过你,待三个月后,你我约定在此,一决高下!”
小默雪大惊失色,道:“小王爷,吴奇先生皮肤全失,莫说三个月后,便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你何必与他较真?”
阳问天道:“那我就替你找灵丹妙药,助你痊愈,叫你没借口逃脱!”
盘蜒到此世上,本就晕晕乎乎,心神不宁,记起与那苍鹰仇怨,怒气难抑,又道:“你这等莽撞小子,怎是我的对手?我对付你,还用得着逃走么?莫说是苍鹰,便是便是”想了想,道:“便是那什么武当的张三丰,也曾是我手下败将。”
张三丰实为当今武林中无人不服的泰山北斗,此言一出口,更是语惊四座,酒楼中有数个中原人,目光一齐转了过来,想看看这位大放厥词的活神仙是谁。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过来,此人五官端正,英气逼人,正是那武当派的宋道人,他神色恭敬,但敬意中又带着几分不喜,问道:“这位吴奇前辈,你昔年曾与恩师切磋过么?”
盘蜒心想:“山海门人,皆是敌非友,我也不必巴结。”说道:“这张三丰素来不务正业,热衷俗务,耽于红尘,我猜他近年来只与武功低微之人交手,故而长胜不败,实则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在座武人都想:“这位张道长极少在武林中走动,一年三百六十天,到有三百五十九天都在山上清修,若说他热衷俗务,耽于红尘,咱们这些俗人,更是痴迷得无以复加了。而他击败敌人之中,有血煞地牛、万兽堂主这等大高手在内,万不能是‘徒有虚名’。”
宋道人对恩师更尊为神明,大怒之下,喝道:“世间便是有你这信口雌黄、尖牙利嘴之辈,武林中才不得太平!”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又道:“这是本派去腐生肌的‘芬芳回转丹’,你速速服下,待你伤愈,宋远桥代恩师领教阁下高招!”
小默雪见盘蜒接连得罪人,忙道:“吴奇先生疼痛过头,神志不清,大伙儿莫与他一般见识。”
盘蜒见小默雪慌张,不禁心软:“不可令这姑娘替我担忧。且这两人与山海门颇有牵连,我若莽撞行事,无意间露出形迹,对上山海门人,胜算微乎其微,何必逞一时之快,做口舌之争?”于是“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告辞了!”
宋远桥年轻气盛,早将师父说的‘清静无为’、‘宽以待人’抛在九霄云外,道:“骂了人就想跑吗?”阳问天更是不依不饶,拦住盘蜒道:“阁下答不答应比武之事?”
盘蜒暗忖:“这世上不知还有没有天门,也不知要找到何时。暂且定下这三月之约,却不可惊动山海门。”于是接过宋远桥手中丹药,张口吞下,说道:“好,三个月后,我先会这位小王爷,再斗这位宋道长。只是有个条款,若两位不答应,咱们就此作罢。”
阳问天道:“你将那条款说来听听?”
盘蜒道:“无论先前言论,还是比武之事,万不可传到苍鹰与张老道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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