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靡葵家中,靡葵问道:“默雪孩儿,道儿丫头,这抑天山之事,到底实情怎样?”
两人不敢隐瞒,一人述说,一人补充,将前因后果如数道来,靡葵面无人色,不经意间滚落泪水,顿足道:“这这老糊涂,竟真做出这样事来?”
白铠表情激动,注视靡葵,双眼似被定住一般,靡葵瞧他如此,也大吃一惊,料知他已知自己身份,捂住嘴,回身入屋,白铠追了进去,跪在靡葵身前,两人再忍耐不住,抱在一块儿,嚎啕大哭。
道儿、阳问天全摸不着头脑,阳问天问道:“贤弟与巫师婆婆莫非是亲戚么?”
盘蜒无意再隐瞒,道:“白铠正是靡葵之子,但值此灾难之时,此事决不可泄露,否则凤依族必生暴动,从此不复存在。”
那两人惊讶无比,看小默雪、血玉女童神色如常,显然早已知觉,道儿喊:“好个妹妹,连姐姐都瞒过了?”
小默雪颇不好意思,道:“这毕竟是人家私事,不得他应允,我不便吐露。”
道儿不依,拧小默雪脸蛋,姐妹俩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并无半分隔阂。
良久,母子两人相依而出,靡葵道:“白铠已全告诉了我,小默雪,此事乃鬼灵族首脑与邪教罪过,与你无关。鬼灵族残存之人,我定会妥善处置。”
小默雪经她一劝,心头重负落地,情绪大有好转。
盘蜒又问道:“巫师妹妹”
靡葵脸上一红,暗暗心动,心道:“你怎地这般叫我?”问:“先生有何吩咐?”
盘蜒道:“这抑天山下那朱雀神枪之事,你凤依族历代可曾有些头绪么?”
靡葵皱眉思索,忽然道:“离咱们寨往西南二十里,有一山谷,谷中有一石壁,似乎有文字,然则被千年不化的冰雪遮蔽,只有史册记载,从来无人见过。那儿似有极凶猛的野兽,常人万万去不得那里。”
盘蜒笑道:“巫师妹妹好生聪慧,此言一出,明路在前。”
靡葵不禁嗔道:“你这般甜言蜜语,浮夸乱赞,令人家好生肉麻。”话音刚落,便大感后悔,深怕被人瞧出两人私情来。
白铠奇道:“娘,你怎地这般对吴奇先生说话?”
盘蜒暗想:“正因我是你后爹之故。”心中又无奈,又好笑。
靡葵见机倒快,说道:“你我母子重逢,我心情奇好,开开玩笑罢了。”白铠“哦”地一声,一笑置之。
盘蜒向众人道别,出了屋子,正要找向那冰封石壁处,小默雪、荧儿跟出,齐声道:“吴奇先生,能带上我俩同去么?”
盘蜒稍觉麻烦,却也阻止不得,道:“脚在人身上,谁也管不了。你俩小心跟着,不可掉以轻心。”双姝喜道:“是,是。”
小默雪也不曾去过那西南山谷,此去不过是心生好奇,仿佛被那边吸引一般,而荧儿见小默雪对盘蜒形影不离,心下紧张,岂能不严加监督?
滇地丛林茂密,天气湿热,途中多有浮虫爬蛇,奇花异草,这西南方向更是树木如墙,处处阻塞,沿小路走了不久,拨开层层草叶,前方景色巨变,只见谷间道路,已被冰墙封死,走到近处,寒气森然,侵肤入骨,与先前热带截然相反。
血玉女童摇着盘蜒手掌,笑着问道:“吴奇哥哥,你有法子过去么?”
盘蜒板着脸道:“你明知故问,我哪儿来这样本领?”
荧儿又笑道:“是么?我梦中梦见你本领大极了。”
盘蜒斥道:“小丫头胡乱做梦,可是想挨训了?”
荧儿低头一笑,当即闭口。
小默雪忙道:“吴奇先生,你莫对她这般凶。荧儿前辈她她懂事的很。”她虽知这血玉女童年纪极大,可她身材样貌,皆不过十三、四岁女童模样,小默雪便将她视作晚辈般疼爱礼让。
盘蜒嘟囔几句,伸手碰那冰墙,若以庄周梦蝶功夫,便是将这山谷一锅端了,也非难事,然则冰墙之后,定有隐秘,不可以蛮劲破坏。
他想了想,道:“默雪姑娘,构地文书!”
小默雪一拍手,道:“原来如此!”手在那冰墙上一碰,只觉阴灵冰寒,在冰墙之内流淌,这冰墙并非死物,而是神灵施法而成。她心中构地文书的经文流淌而过,自行呈现关键,记起一门“神龙之术”,曰:“雄心如火,心想事成。”她以此法门,轻叱一声,那冰墙上渗出千万道白色气流,随即化作白雾,等候片刻,竟让出一条通路来。
盘蜒微笑道:“姑娘深不可测,妙法无穷,总能超乎在下预料。”
荧儿轻哼道:“你好偏心,为何总是夸她,却不给我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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