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问天横下心,伸手入内,指尖在那火幕上一触,顿时苦不堪言——数道滚烫真气顺着五指钻入他体内,剧烈震荡,令他从心到魂都备受煎熬。
他大喊一声,竭力维系心神,运逐阳神功护住经脉,反击过去,却如泥牛入海,全无效用,只在眨眼间,他身上光芒大作,火焰冲击,似乎要炸裂开一般。
秋羊见他这副模样,轻叹一声,声音中唯有惋惜之意,并无关切之情。阳问天并未听到,仍苦苦忍耐那火焰。
再过一会儿,奇迹骤生,阳问天身上大火熄灭,一个踉跄,双手捧上那火盆,锁链自行缠绕在他手臂之上。秋羊神色由失望变作惊喜,欢呼一声,道:“你你真的取回这宝贝了!”
阳问天神色疲倦,暗道:“侥幸,侥幸!”但见秋羊这般喜悦,只觉这由生到死的一场大险,其实也算不得甚么。
那火盆中自行燃起火苗,火苗如一双眼睛,望着阳问天,顷刻间又消失不见。阳问天满头大汗,支起身子,道:“羊儿,这火盆火盆给你。”
秋羊摆手道:“我可不要,这玩意儿除你之外,只怕无人能碰得。但若咱们见到灵王大人,不妨当做礼品赠他。他老人家心里一高兴,没准便便赐婚你我二人。”
阳问天喜道:“真的?你你许我么?”
秋羊绕到他身侧,又热情献吻,道:“我早就许你啦,就怕你不肯要我。”
阳问天如饮佳酿,有些醉醉醺醺,搂住她纤腰道:“想不到在我绝望之际,上苍竟降下你这位小仙女来陪伴我。”
秋羊满脸红晕,道:“好哥哥,上苍着实眷顾你呢,你跟着灵王大人之后,便再也不会绝望了。”
阳问天道:“不知这洞中深处有没有出口?”
秋羊道:“我瞧多半没有了,不然那两个盗墓贼为何往外走?咱们从原路返回如何?我脚伤好了,可以攀爬上去。”
阳问天心想:“怪了,为何咱们先前没想到此节?不过因祸得福,反而得了这古怪的火盆。”
两人朝来路走去,到那坑洞底部,阳问天与秋羊手握着手,同时一跃,径直到了地面,这四丈高矮,于二人而言,竟有如矮凳一般。阳问天更是惊讶,想:“这火盆中也满是逐阳真气,与我内劲圆融协和,一番医治,我伤势已然痊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在指引我呢。或许遵从灵王指使,迎娶羊儿,乃是我命中注定之事。”
秋羊四下张望,道:“跟我来吧!”离了那大洞,钻入林中,走了数里路,只见林中有一阁楼。这阁楼精雕细琢、高大气派,隐于此间,隔绝俗世,又给人以幽静孤远之感。阁楼下有许多劲装汉子把守,衣衫精美,气势不凡,见了秋羊,皆露出尊敬之意,喊道:“秋羊姑娘,你回来了。”
阳问天奇道:“灵王就在这阁楼上?”
秋羊笑道:“是啊,这阁楼是昔日灵王大人修建的住处,叫做灵神楼,你怎地这般一惊一乍?”
阳问天道:“这这坑洞古迹与这灵神楼怎离得这般相近?只几里路远,我还道咱们要长途跋涉呢。”
秋羊镇定自若,说道:“我原先也没认出来,爬到外头一瞧,这才认清道路,世上之事,当真如此凑巧。”
阳问天虽为人冲动,不善谋略,可绝非不开窍的傻子,顷刻间察觉其中疑点:“莫非那坑洞是灵王挖掘出来?那群盗墓贼,都是灵王部属?否则焉能有人在这灵王眼皮底下盗墓?可可如此一来,秋羊她一直在骗我么?”
唯独此节,他绝对不信,于是先前猜测,顿时成了无根之树,毫无道理。秋羊见他发愣,轻巧拉住他手,朝他粲然一笑,阳问天也还以微笑,心想:“我这是怎地了?羊儿救我性命,我怎能怀疑她?”
步入阁楼,见这世外居所,好生精美漂亮,上有帷幕,中有花灯,下有金枝,重重玄门,层层妙室,张张画像,座座木雕,比之当年昆仑山的明神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路向上,来到一间大房中,只见灵王正襟危坐,两旁坐着万里遥、张修真、韩霏等十人,台阶之下更有数百人齐聚一堂。阳问天见这等阵仗,吃了一惊,众人回望着他,神情更是惊讶。
其中三个胖子,正是当年与阳问天交手的雪怪三丑,有一丑见状喊道:“他手上拿的事物”另两丑立即堵住此人嘴巴。
灵王漠然道:“秋羊儿,我让你擒住此人,可不是让你与他亲亲我我,拉拉扯扯的。你这般待他,莫非将他当做情郎了?”
阳问天脸上一红,静待秋羊回答,秋羊轻笑一声,道:“是啊,我与他患难易共,生死都在一块儿,灵王大人,瞧在我面上,您就饶他一回吧。”
灵王又看着阳问天道:“此人屡次坏我好事,更杀我得力帮手,我纵然敬重此人,岂能轻易相饶?他曾当面拒我邀约,我又岂能出尔反尔?”
阳问天心头一热,暗想:“他果然对我青睐有加,连言语都这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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