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白铠掌中一股劲力震来,阳问天手掌一麻,退了半步,心头大震:“他此时功力,已与我在伯仲之间,难道那天阳灯真能助他修为倍增么?”
远处传来水声,阳问天身后,一人缓缓走出。此人裹着一红色绸缎,容貌精致,面色无瑕,水气纭纭,湿发匹洒,露着双肩,“姿色”出类拔萃,正是白夜现身。
阳问天心中一凛,急忙正对此人,如临大敌,白铠略一躬身,道:“兄长。”
白夜神色悠闲喜悦,甚是惬意,道:“阳公子,你为何要拐走我弟弟?可是对他有什么鬼心思么?”
他声音荡气回肠,暗含逗弄之意,阳问天寒毛直竖,骂道:“你怎地将义弟变成这幅鬼样子?他本是英雄好汉,为何如今想要修仙成神?”
白夜敛容正色,说道:“世间之人,哪个不愿超脱六道,永世不灭?咱们逐阳神教乃是其中正途,我兄弟有此心愿,岂非理所应当?”
阳问天见白铠神色冷漠,全不将自己劝告当一回事,暗暗沮丧,道:“罢了,罢了,贤弟,你好自为之,只盼你莫为非作歹,终究能回头是岸,哥哥我这就去了。”
白夜道:“问天兄弟,你又何必急着走?你乃明教教宗,我为逐阳教首,两者皆追求光明之道,若能同心协力,或可与那灵王周旋一番。”
阳问天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明教意欲救济天下百姓,主持正义公道,可不是什么求仙拜佛的假门道。”
白夜笑道:“然则你明教有何神妙功夫,能与我逐阳神教的逐阳内功相比?”
阳问天硬着头皮,道:“怎么没有?咱们的炼化挪移、鸿源江河掌、大光明内功、金刚火焰剑,皆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
白夜道:“可为何问天公子所用,仍以逐阳神功为主?以你这般火候,在逐阳教中,只在我一人之下,先前那天阳灯,也唯有你我能运用自如,你是命中注定,要做我逐阳教的人。”
阳问天咳嗽一声,道:“这功夫是我无意学来,想要忘了,却也万万不能。何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功夫本身光明正大,自有妙处,我若用来行侠仗义,也是一桩好事。”
白夜听他强词夺理,莞尔一笑,道:“你偷学我逐阳教至高武学,本就做错了事,眼下又厚着脸皮,自称侠义。天下怎会有你这顽皮胡闹的小贼?”
阳问天知道理亏,但听白夜语气舒缓,大有周旋余地,眼下唯有硬顶到底,说道:“教主,你答应过在下,说三天之后,放我回去,如今三日已过,难道你想出尔反尔么?”他实则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唯有信口开河了。
白夜道:“我说话算话,如今时日已过,你要走就走,我不来拦你。这三天以来,你我双宿双飞,逍遥快活,缠绵亲密,我已心满意足”
阳问天如挨了当头一棒,眼冒金星,惨声道:“你说什什么?”
白夜嘻嘻一笑,神情竟“风情万种、如痴如醉”,道:“你不见我从后屋洗浴出来么?今早我与你极尽欢愉,自然大汗淋漓了。这三天中,我不曾离屋,都在此照顾你,劳心劳神,连功夫都有些生疏迟缓。“
阳问天受此侮辱,怒不可遏,抱住脑袋,大吼三声,发掌要打白夜,白铠拦在两人面前,阻他攻势,阳问天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狗贼,枉你这般身份,竟竟他妈的,老子与你拼了!白铠,你给我让开,不然恩断义绝!”他生平极少粗言秽语,眼下怒到极处,也想不出更难听的词,心中后悔为何以往不曾多学多用。
白铠道:“若真动手,你敌不过大哥,我实则救你一命,更何况这几天来你命悬一线,大哥全心全意救你,又怎会有闲暇胡来?”
阳问天暗生指望,愣愣问道:“真的?那白夜教主是是在骗我?”
白夜叹道:“不错,我信口开河,让阳教主误会了。”
阳问天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教主绝非这般”
话说一半,白夜又道:“我俩快活,实则并非三日,不过一日罢了。不过有此一日,我已无憾。”
阳问天登时暴跳如雷,心乱如麻,又要拼命,全力打出数掌,都被白夜随意挡下。他自知今日难雪耻辱,喊道:“白夜,总有一天,叫你罪有应得!白铠,从此以后,你我再不是兄弟!”说罢冲出门去,夺路而逃,白夜也不追赶,只是痴痴望着阳问天,面露微笑。
白铠皱眉道:“大哥,你你为何如此待他?”
白夜神色渐渐冷淡下来,道:“前世姻缘罢了,你焉能明白其中道理?”
白铠苦笑一声,摇头走出门去,宫中只剩白夜孤身一人。
白夜呆立阴影之中,喃喃说道:“九婴,九婴,你何时才能回想起来?”语气万分凄凉,却又柔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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