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问天本极为歉疚,但听她出言不逊,侮辱秋羊,登时不快,强忍着一言不发。
吉雅道:“我这人心胸开阔,不会与一妖女怄气,不然岂会救她?早将她一剑杀了。阳问天,我知道你心中谁轻谁重,你一见她模样,便再没瞧我一眼,只是她不理你,你才不情不愿的出来找我,是么?”
阳问天道:“不是,羊儿伤重,我才多关心她。我对你俩皆一片痴心,并无轻重之分。”
吉雅叹道:“原来并无轻重之分,我听吴奇叔叔说,你中了这秋羊迷魂法术,险些被骗,要杀我师兄,尔后清醒过来,非但不恨她,反而仍爱她如初。而我呢?我何尝对你稍有歹意?我对你还不够掏心掏肺?如今却只能与她平起平坐,不分高低?”
阳问天与她重逢,本满腔欢喜,谁知她一上来便冷言冷语,喋喋不休,他沉积多日的怒气,登时发作开来,道:“你你不过想借我当中原之主、如木偶般操纵罢了!这也叫毫无歹意?”
吉雅身子一晃,眼神苦楚,脸色惨白,道:“原来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是这般心思。”
阳问天话一出口,便追悔莫及,正想道歉,吉雅神情冰冷,仿佛遥不可及,朝他点一点头,当即走远,阳问天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启齿,愣愣站在原地,目睹吉雅走入对面厢房之中,关上了门。
他呆立一会儿,回到秋羊屋内,却听秋羊低呼一声,飞快跳上床去。阳问天哭笑不得,道:“羊儿,你若身子好了,便莫要惹大伙儿担心,成么?”
秋羊被他拆穿,神色可怜,道:“人家也不想骗人,只害怕吉雅妹妹发脾气呢。”
阳问天抱了抱她,道:“雅儿她嘴硬心软,你不必担心。”
秋羊儿“嗯”了一声,靠在阳问天身上,阳问天累了多日,身心疲倦,鼻中闻秋羊儿身上香气,眼皮沉重。
只听秋羊儿道:“你对吉雅妹妹说的话,我都听到啦,你为何要对她撒气?她也很爱你,绝非贪图你什么。”
阳问天道:“我一时气话罢了,她眼下正在气头上,道歉无用,稍后待她平静,我再去请罪”
忽然间,屋外马蹄声响,渐渐远去,紧接着,盘蜒推门而入,喝道:“问天,吉雅走了!”
阳问天大惊失色,一跃而起,秋羊喊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她?”
阳问天这才醒悟,施展轻功,风火般狂奔出庵,全力搬运真气,霎时耳清目明,感应到吉雅已在远处。她那马儿极为神骏,转眼十丈,且夺路而逃,竟挑险路。
他念及吉雅好处,心疼万分,不顾一切追了过去,不久后,见吉雅发了疯般扬鞭催马,那马儿跳过灌木,避让树枝,时时刻刻有坠崖之险。
阳问天喊道:“雅儿!我错了,是我不好!你莫如此乱来!”
吉雅哭道:“你滚吧!只当你我从未相见!”
顷刻间,那马儿在树根上一绊,翻身倒地,吉雅被甩了出去,朝一悬崖跌落,阳问天大骇,纵身一跃,凌空一抓,将吉雅搂在怀里,他回过身,单掌发力,使出“烈焰双翼”功夫,竟如风筝般在空中飞了数丈,落在悬崖对面。
他惊魂未定,不自觉流下泪来,在那险象环生的刹那,他明白自己心中最担心的,并非自己性命,而是怀中珍贵无比的姑娘。
吉雅见他流泪,自也哭肿了双眼,双手在他身上拍打,哭道:“你让我死,你为何不让我死?阳问天,你这负心薄幸的小贼,你你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你为何还要招惹我?”
阳问天大声道:“我是个蠢人笨蛋,不会说话,可我知道自己绝不能没有你。”
吉雅哭的更加厉害,道:“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不当什么狗屁皇帝,也想留在你身边,与你长相厮守,那可比什么都快活。我为你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祈祷吴奇叔叔千万救回你来,可我等到了什么?等到了等到了什么?你你真要舍了我,更爱一个一个与你有仇的妖女么?”
阳问天心想:“她对我这番深情,即便我死上千次万次,也无法报答。可羊儿羊儿”
吉雅又道:“我本想本想看开些,任由你宠那妖女,只要你敬重我、听我计策安排就好,可你先前那一番话,让我心里好痛,好苦。我我这才看清我自己,我不是铁石心肠、大局为重的公主,我想要你的宠爱,做个平平凡凡,欢欢喜喜的寻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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